第十九回故人相见物是人非(2 / 3)
乱攥写的话本上的角色名,也叫百里葳蕤。
婉玉并未察觉她的异常,而是道:“她既然能画出那副画像,必然见过姑娘的真容,可不知为何,她并未揭穿我。”
柳青竹的心脏一沉一沉地跳动,她仿佛被吸入一个幽深的漩涡之中,双腿被沼泽缠住,越往前走,越陷越深。
婉玉握住她的手腕,把一个冰凉的物件放进柳青竹的手心中,解开了她繁冗的思绪,她低头一看,是半块麒麟玉。
婉玉道:“令狐瑾将这个给了我,她说,接下来的路,姑娘会知道怎么走。”
柳青竹怔怔地看着这半块麒麟玉,手脚冰凉,问道:“为何只剩半块了?”
“那个画娘说,姑娘的画像,是叶明德以此物相抵,事后又派人将其寻回,还问了她一些宫家的事,不过她并未回答,还留下了这半块麒麟玉。”婉玉顿了顿,又道,“此话是真是假,姑娘自有判断。”
语毕,柳青竹某根绷紧的心弦刹那断了,回想着和叶明德在扬州发生的种种,只觉浑身堕入冰窖,双手不觉发起抖来,自言自语道:“原来、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发现了”
婉玉问道:“发现什么?”
柳青竹未答,猛然抬头,焦急道:“琼瑶呢?琼瑶在哪里?”
婉玉一怔,回道:“我也未见着她。”
柳青竹面如土色,耳边嗡嗡地响,下一刻,她迈开腿,朝一个方向跑去,婉玉反应不及,匆忙追上去。
“姑娘去哪?”
皇宫,垂拱殿。
安庆帝将手边的一个物件重重地砸了下去,怒骂道:“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上好的端溪鎏金墨砚碎在跟前,大理寺卿令狐珏却大气也不敢喘,任由官家的怒意劈头盖脸地宣泄。
“你们大理寺真是百无一用,江南悬案本就积压已久,如今官场崩裂,三派鼎立,整个朝廷之上朕可信之人还剩多少?朕顶着多少双眼睛下决心彻查,三司共理都能出现问题,这不明摆着打朕的脸!到底是这汴京之内有人心怀不轨,还是你们大理寺放纵不管!?”
令狐珏跪在堂下,挺直了一辈子的腰在皇权下压得死死的。他是忠臣,可在朝堂纷争之中,却只能跪在安庆帝的身前,求个安生。
令狐珏卑微道:“此事与江湖流派有牵扯,官家给我些时日,微臣定会彻查清楚。”
安庆帝冷哼一声,嘲讽道:“是跟江湖流派挂钩,还是只跟江湖流派挂钩,你可得想清楚了再回答。”
令狐珏噎住,除了樱冢阁以外,他确实查到了几大世家的蛛丝马迹,可其中每一个都是他不敢与之相对的硬茬。
“皇叔的火气可真大。”一道女声解了他的围。
姬秋雨拖着华服一步一步走进殿堂,凤钗玉佩,绫罗绸缎,步步生莲,金钗碰撞发出悦耳的鸣声,每一步都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令狐珏忙行礼道:“微臣参见公主。”
姬秋雨只随手一扬,语气平和,道:“大理寺卿先下去吧。”
“诶好。”令狐珏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起身退了下去。
安庆帝的火气未消,只是干吹胡子瞪眼。姬秋雨宽慰道:“皇叔不必为难他,众臣都心知肚明,光天化日之下敢行此事的,也就那几大世家了,可明白是一回事,敢不敢查就是另一回事了。”
良久,安庆帝叹了口气,问道:“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姬秋雨一哂,道:“依我看,此事就算了。”
安庆帝愠怒道:“算了?”
姬秋雨缓步上前,一手揽起云袖,一手拿起毫笔,在残墨飞溅的宣纸上写下几个字,轻声道:“当初我父皇在世之事,许多的事,也是算了。”
话到这个份上,安庆帝不好再接下去。这个皇位是如何得来的,是他永埋心底的秘密,面前之人,皇兄孤女,算是他唯一有愧的活人。
忽然,又有一人提灯而入,姬秋雨回头看去,与来者相视那一刻,蓦然晃了神。
叶墨婷是闻名汴京的美人,眉如柳叶,目若丹凤,鼻若悬胆,唇似桃瓣,眉间一抹嫣红,更是锦上添花,如同一块金枝玉叶的冷玉如意。谁人不称赞,芳华宫里有一位母仪天下、德厚流光的贤后。
自叶墨婷入宫以来,两人便未再见过。
叶墨婷云淡风轻,并未流露出像姬秋雨那般眼底的诧异,只是朝她莞尔一笑,便将目光转开,带着身后的婢女朝安清帝举步走来。
安庆帝看着他这位年轻貌美的妻子,厌烦之态不由自主地从面上流露出来。他忌惮这个名义上的皇后,更是忌惮她身后权势滔天的叶国公府。
叶墨婷早已习惯安庆帝对她的疑心与猜忌,抬手将汤药呈上,温婉道:“官家,该喝药了。”
安清帝阴恻恻地盯着她,片刻后,他大手一挥,将药碗打翻在地。
面对安庆帝突如其来的暴怒,姬秋雨与婢女同是一惊,而叶墨婷面色不改,淡然地将溅到身上的药渣抚下。
安庆帝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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