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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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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倾尽心血才能培养出的继承人,如今掌权的家主,会允他娶容娡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表姑娘么?

谢兰岫衡量一番,心中发沉。

容娡不知这个身份代表的沉重意义,默诵着诗书,随口附和她几句,没放在心上。

此番北上,他们要投奔的是谢家四房。

谢兰岫的祖父与如今谢家家主谢奕的父亲同父所出,她算是谢奕这一辈人的堂妹。但四房的崔夫人与谢兰岫的祖母崔氏出自一脉,关系要比其他支系亲厚一些,他们同四房也熟稔一些。

一年前,通财之风盛起时,容娡的兄长正是被四房的人接走教养。

容娡并不大在意什么长房四房。

她毕竟尚且年少,于她而言,只要能安身立命,便是极好的。

至于谢玹的出身……

她并不是很在意。

只要他处尊居显,只要这样一个手握大权的人情系于她,愿意护着她,便足以满足她眼下最迫切的需求。

只是,如今她虽知谢玹对她心动,但摸不出他待她有多少情意。

或许只有微若秋毫的一丝,又或许比她想的要多。

谢玹这般冷淡漠然的人,怕是动情,也只如往幽深的冷潭中投入一块石子,泛起几道浅浅的涟漪,没多久便消弭不见了。

若是谢玹能更喜欢她一些就好了。

他会成为她安身立命的坚实倚仗么?

容娡无法肯定。

至少,如今暂时是如此。

不过……她倒也从未想过,只将谢玹当作自己唯一的凭依与出路。

冬意渐浓,越往北行,气温越冷,寒冷浸骨。

北地的局势比江东要安稳的多,况且又有谢玹的人护送,行路时,容娡不似原先那般时时刻刻担惊受怕,甚至颇为悠闲。

她不大适应北地的冷,但好在出发前谢玹给她备下许多冬衣。她往身上裹了厚厚几件,手中揣着滚烫的手炉,一路上倒也没感到多少寒意,还算过得去。

鞍马劳顿一路,顾及着谢兰岫,容娡鲜少同谢玹独处。偶尔几次碰面,也只是规规矩矩的匆匆交谈。

临近洛阳时,因着还有一日路程,天色已晚,一行人便停止赶路,在驿馆休整。

北地的房屋烧着地龙,室内暖融融的。

容娡未曾见识过,有些稀奇,敲着墙壁感慨好一阵。

谢兰岫嫌她聒噪,另寻一间空房睡下。

此地毗邻洛阳,颇为富庶,驿馆修建的很是豪华宽敞,容下他们所有人仍绰绰有余,就算她们母女各占一间房,也无人因此在背后偷偷议论她们。

同行这一路,容娡早已看出,谢玹治下极严,随行的侍从皆是精挑细选,无一人多嘴饶舌。

用过晚膳后,已是暮色四合。

房中很静谧,容娡躺在暖如春日的榻上,很快便入眠。

她睡得香甜,但因为从前惊心动魄的经历,尚留有一分警惕。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隐约听见窗牗那边传来点窸窣的动静。

容娡便立即警觉的醒来,拔下谢玹给她的步摇攥在手中,冷喝道:“谁!”

天际泛出一丝极浅的蟹壳青色,光线晦暗,隐约勾勒出窗牗外一个漆黑的人影。

对方默了一瞬,轻声道:“是我。”

嗓音清磁,因为刻意压低,而显出几分浓醇的意味。

是她一向熟知的声线。

竟是谢玹。

容娡的思绪清明几分,慢慢自被褥间坐起身,脑中不由自主开始思索谢玹此时的神情,有些想笑。

她裹上厚重的鹤氅,起身走到窗牗前,手指搭在窗棂上,忍着笑打趣道:“正人君子的谢郎君,怎么也如登徒浪子一般,作出夜探闺房之举呀?”

窗牗被她推开,寒风伴着冷檀香一同灌入她的五感。

谢玹显然听出她言语间的调侃之意,无奈的轻叹一声:

“下雪了。”

容娡一愣,没明白下雪与他来寻她之间的关联:“啊?”

谢玹知她畏冷,便抬手将窗牗阖上,走到门前,指尖点了点门扇,低声道:“过来开门。”

容娡应了一声,乖乖过去开门。

许是怕房中暖意散去,谢玹极快地走进门。

雕花的门扇被他负手阖上。

挨得近了,容娡能感觉到他身上沾着的寒气,借着朦胧的光线,也看见他披着狐裘的肩头落了点细如盐粒的雪。

许久不曾离他这般近,嗅着他身上浓郁的冷檀香,她微微有些不自在。

反倒是他,依旧神姿高砌,温雅明淡。

谢玹慢条斯理掸去肩头的雪,嗓音淡而轻:

“你不是说,未见过雪。我来带你看雪。”

雪吻

容娡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向外看去。

这才借着渐渐澄亮的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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