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2 / 2)
建立新的站点更不易,淮铮欲动用蒲郁在各界的人脉。
二人虽因私事生了龃龉,公事上蒲郁对淮铮还是认同、信任的。蒲郁想告之实情,可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
诚如二哥所言,考虑到各人安危,有的事无法坦诚。
这时,他们察觉到有人靠近。
“哎呀,我说寿星怎么不见了。”孙太太见状笑道,“李先生他们要走了,我也不好替你张罗是不是?”
蒲郁他们走出去,原来76号几位长官临时有差事。吴祖清也要一同离开。
之后客人陆陆续续散了,傅淮铮说以防万一,回局里看看情况。
余蒲郁一人,目及之处的彩带、气球、香槟塔与马卡龙,寂寂然。
自鸣钟不晓得响过几回,蒲郁还在收拾。
“你怎么做这些,钟点工呢?”冷不丁响起声音。
蒲郁回头,抹布还握在手里,“到钟就走了,我让他们走的。”
吴祖清无言,片刻后道:“我帮你。”
蒲郁笑了一声,“算了罢,你们各个都是少爷,不会做。”
“平时……你也操持家务?”
“不然?”蒲郁回身继续擦地板,“我习惯了。”
有时觉得,她仍是那个挨了骂,还得收起委屈收拾呕吐物的女孩。但不一样了,她不会在这些事上受制于人,而是更深更远的事,犹如一张庞然大网将她笼住。
“发生了什么事吗?”蒲郁问。
“不重要。”
也就是不能透露的事,她不再问。
吴祖清蹲下来,拿起桶上的抹布擦起地板来。
“……你挡着我了。”蒲郁蹙眉道,“真要做,你从那头开始。”
“哦,好。”吴祖清说着走向另一端。
他自以为是很有耐心的人,可擦地板这件事莫名令人烦躁,好像比长跑还费力气。
没一会儿他便说:“我们不要打扫了罢,明早让钟点工过来。”
“那你歇着。”蒲郁又咕哝一句,“烦死了。”
目的是哄人,吴祖清只得继续。到最后身上的西服弄得又皱又脏,不能穿了。
窗明几净,吴祖清得以坐下来喝口茶,“看罢,这下你又要做新衣,浪费你时间。”
“谁说你的衣服都是我做,还有那么两位师傅呢。”蒲郁颇有些嫌弃,“你累成这样,像做了多大个事儿似的。”
“……还不算大事?”
“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同‘普罗列塔利亚’站在一起,你难道不羞愧?”(无产阶级)
吴祖清微哂,“不如再大声些,让周围全听见。”
蒲郁睇了他一眼,作势要喊话,朝后院跑去。吴祖清静坐两秒,不放心地追了上去。
“你……”他什么都还没说,她飞闪似的跳入了泳池。
又一声噗通,他跟着跳了下去。
泳池的瓷砖将水映成淡蓝色,他看见她不断地、不断地沉下去。衣裳似水草搬束缚肢体,他潜下去,一把捞住她。
幸而泳池不太深,他垫地便能跃出水面。
“小郁?”
她没有应答。
他急急忙忙抱着人靠岸,就在快出泳池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
眸含狡黠,笑声清脆。
“知不知有多吓人!”他忽然怒吼。
从未见他这个样子,她瑟缩了一下。转而镇定,她脱离他的怀抱,佯作无辜道:“好玩啊。”
吴祖清抹了把头发,缓过气来,仍残存恼意,“痴线。”
蒲郁眉眼弯弯,“我水性蛮好的,二哥晓得呀,作甚这么紧张兮兮。”
吴祖清咬了咬后牙,翻身上岸,又递出手去,“快起来了,水里凉。”
蒲郁泼起水花,“我不。”
吴祖清抬手挡水,接着去逮她的手,反而让她捉住悬在池边的脚,猛地拽了下去。
在水里打了个转,吴祖清探出头。眼前人朗声大笑着,好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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