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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之东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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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第三百次的未接来电,三百次超时挂断后,又拨出了三百零一次,堆积到一定次数了,于元在黑夜中看着亮着的手机,又看了看一旁熟睡的周是允,终于是心软了,拿着手机站在走廊。

「到底要干什么?」

医院的走廊是消毒水味,夜间的医院也人来人往,走廊的白灯亮着,她挡着听筒,站在病房的墙角。

「不干什么。」余之彬说,没有提伤口的事情,似乎一切都正常,她一如既往地生活着,跟以前一样顺风顺水。

「那我挂了,你别再联系我了。」

「你现在在哪?」

都在医院,面对的是同样的白灯,同时站在走廊,鼻子里闻的是同样的消毒水味,女人托着手臂,不厌其烦地打了几十通电话,于元刚刚站在走廊,闪避了话题:「我在哪重要吗?你别以为你可以一直欺负我了,以后你再打我一次我就会立即报警。」

女人说:「我心情不太好,聊些其他话题。」

像「示弱」的语句,于元松了口,看向墙壁的位置,这算是反抗成功了吗?有股不真实感,很久没有明确拒绝过别人了。

「我听说沙丽出狱了。」

「嗯。」

为什么没有说自己的情况?不是已经被捅了几刀,像没事人一样,一句话都没有提过伤口。

「你现在在医院对吗?」

「你在哪?」

「学校。」

屏幕上跳了个共享位置的申请,于元看到了,知道里面是什么功能,以前和生菜约饭时找人用的都是这个,会显示人的地理位置,并且没有办法施加任何隐藏。

「点进去。」女人的声音传过来,饱含疲惫,「看一下你的位置。」

就是一场博弈,一场明知故问,心里都知道答案,于元已经料想到点进去会发生什么,还是点进去了。

余之彬的位置在锡山的第三医院,于元的位置在锡山的人民医院,间隔不超过五十公里:「我在周是允在的医院,这样你满意了吗?」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女人原本遏抑,已经压抑暴戾因子,脖颈处的血管暴起,遏抑不下时,把手机拿得很近。

「贱狗。」扬声器内全都是呼吸声,「每次想着对你好一些,骨头里都犯贱,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我。」

「我又不是你的所有物,我背叛你?」

「口口声声说我爱你的人是谁?」

「是我,怎么了?」

女人逼问说:「对着我说没有我就活不下去的人是谁?求着我打,说受不了平淡,追求濒死感的人是谁?跟我确认了关系,转头出轨的是谁?」

「都是我!怎么了?」

于元的脖颈胀红了,坐电梯走到医院的楼下,打开医院的大门,位置共享还开着,余之彬看得到具体的位置,看得到于元正在移动,没有做任何辩解,说:「我背叛你了,怎么了?」

打电话的「原意」不是为了争吵,永远都学不会表达自己,最后演变成站在黑夜下,不断地提高声音。

「你觉得你很厉害?你只手遮天?你不是被沙丽捅到快死了吗?我真的巴不得你现在就去死。」

「好了。」情绪愈来愈浓厚,女人强行遏抑住自己,不断地平复,回想起大夫的嘱咐,曾经认为自己怪异,咨询过心理医生。

「情绪波动不宜过大。」大夫说,「你的情绪太极端了,需要控制自己。」

滋生的情绪过于浓烈,即将裂开了,在走廊中捂着肚腹,胸膛剧烈起伏,中途拦截情绪的后果如此:「停。」

于元纠缠着:「你觉得我没考上锡山理工到底是谁的原因?我的?都是我的错吗?难道我不想考上更好的学校?」

「停。」女人再次说,「我可以原谅你,我打电话过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让我们继续吵架。」

「我天天都在学!是你在高考前三十天,是你在我整个高中时期一直妨碍我,你现在说你原谅我?」

电话内的情绪越来越激昂,呈现出持续走高,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声调越来越高,到最后是模糊不清的施发。

到最后二人都不说话了,手机通话的读秒颓唐地走,情绪逐渐平和下来,与于元的每次都是「擦肩而过」,所有的被曲解了,安慰的话是隔靴搔痒,示弱的话被当成胁迫。

「元元。」是周是允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我刚刚起夜的时候没有看到你,吓到我了,我以为你走了,这么晚就走了,找你找了好久。」

于元坐在花坛上,手机放在花坛上,原本用手臂环着面目,听到周是允的声音,把头抬起:「医院太热了,下来透透气。」

「你和彬彬通电话了吗?」

「她打了三百多通电话……」

手机被拿起了,一阵杂音以后,旋即传来周是允的声音,这次很清晰,余之彬把手机拿远了,依然能听到周是允的声音。

「濒死的感觉怎么样?」

女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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