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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别离」(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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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考的好吧?!考了2000分唉?!为什么没有人夸一夸他呢?!

当然,比起林鹤洋就读的这所眾星云集的国际中学清一色的sat2300分选手,他的水平只能说平平无奇了。也就是说,老师站在讲台上随便把黑板擦扔下去砸中一个学生的脑袋,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这个学生的sat考了2300分。

这所国际学校算是深圳市里一等一的,学费自然贵得要死,但这对于他老爸来讲都是小钱,洒洒水而已。他当初中考考砸,在深圳市那可笑的高达百分之六十的高中入学率之下被光荣淘汰,老爸的顏面在同学聚会上被丢尽了,强撑着那张油腻的脸打马虎说,「原本没有打算让他中考的啦,哎,本来就想要让他去国外读大学的,所以他之后要去读国际学校的啦。我明年要被公司调去温哥华工作,所以、肯定要让我们家洋洋一起跟去的嘛。」

真能吹牛皮啊,老豆。

林鹤洋被恶心透了,就这么一句话,让他的人生被板上钉钉地,再一次、再再一次,被他这位死要面子的老爹掌控了。

还有句老话讲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就是林鹤洋现在的状态。怎么办呢?他还得靠着老爸那一张张香喷喷的钞票生活,不过幸而自己的老爹赚钱确实有一套,任职国际企业高管年薪百万级别这种事并不是所有当父亲的都能做到的,即便是在他这所国际学校里也是一样。高一的时候,父亲跟随公司调度带着大姐和他的祖父母去了温哥华生活,留下他和二姐还有母亲在深圳。

然后,就是这世界上所有家庭都会发生的那些老生常谈。夫妻分居、男人出轨、女人哭闹,他们在越洋电话的两端不停争吵,青春期的儿子夜不归家,孤独的球场上的一人投篮,「哐——哐——」,一些稚嫩的暗恋和告白,一些可笑的年少承诺和私奔宣言。

是的,就像林鹤洋在晓柔和他提出分手的那一刻所认为的,十八岁的天空,真是出乎意料得蓝。

直到林鹤洋登上了飞往美国芝加哥的飞机,他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十八岁的上半年真是倒霉透顶。他的二姐毫无骨气地投奔了老爸,母亲看向他的眼神好像朱丽叶看着掛在墻头死掉的罗密欧,还有晓柔——那个让全班都知道自己被甩掉的贱女人,她高傲的,飞挑着的桃花眼射出的眼神浓烈地在阳光下灼烧掉他的体毛。她那白色水蜜桃似的皮肤好像在发光,挺翘的小鼻子昂得高高的,从眼睛缝和睫毛之间蔑视着他。

可恶、他明明也算是个风流倜儻,英俊瀟洒的校园风云人物来着,现在却被小女人摆了一道。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

男人总会被女人伤透了心,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那时候林鹤洋相当高高在上又无病呻吟地想。

实际上——很多、很多年后,当林鹤洋歷尽了人情世故,见多了是是非非,他明白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纠葛多出于利益,算计很多,真情则少之又少。

而他算是幸运的那个吗?年少轻狂的他是那样一个标准又无人能敌的小混球。他又怎么配得上幸运呢?

不过,话说回来,退一万步讲,刚刚降落在美利坚国土上的林鹤洋倒是还算幸运。他未来四年将要学习生活的地方坐落在美国东部内陆一座叫做哥伦布的小城市,在八月的盛夏时节,阳光灿烂得像刚烧红的铁水,锣鼓喧天地砸在他身上,拉着託运行李走出机场时,热浪扑面而来。

那是与深圳大相径庭的一股热。中国南方的「热」,是一种能让人好像被包裹在保鲜膜里放在蒸锅上蒸的热,而这座小镇上的「热」,则是放在柴火上边炙烤的热,很难讲哪一种能让人更快死掉。这时候他还没有电话卡,只能藉着机场的wifi信号打开提前下载好的facebook,尝试联系上他的接机伙伴。

哥伦布的公共交通很差劲,的士又需要打电话预约,幸亏俄亥俄州立大学的国际学生部门给他们提供了机场的免费接机服务,前来接机的一般是部门的学生志愿者。他只需要在部门网站上填写表格,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随后就会有志愿者被分派给他。他们会在开学前的那个暑假互通几封电子邮件,让即将来到美国的留学生们提前了解一下这边的风土人情之类,算是一个相当人性化的设定。

当然,因为一些眾所周知的原因,连预约接机服务这件事,都是他的二姐为他一手包办的。

被分派给林鹤洋的是俄亥俄州立大学土木工程系的三年级学生,哥伦布市的本地人,名叫威廉·诺里斯。林鹤洋为了省去发音的麻烦,报上自己的英文名,「大卫」。他中文名的笔划太多,又很难发音,以前总向母亲抱怨过,说语文考试的时候自己还在写名字呢,人家都答完两道题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考不上高中。

老妈气死了,找老爸告状,然后他被训了一顿,罚抄名字一百遍,手指痠痛不已。如果他年老之后得了腱鞘炎,一定要拿着病歷去他老爸的坟头烧给他才是。

抱歉,林鹤洋那时候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们发了三封邮件之后在facebook加了好友。威廉是个白胖的美国男生,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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