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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不及家人(1 / 2)

“这么大阵仗,”杜成峰用下巴指了指门外的方向,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来抓我杜某人归案呢。”

“杜总说笑了,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贺蓝越平静地抬眼望向他,下巴一扬:“坐。”

杜成峰皮冷笑一声,步伐沉稳地迈进屋内,一屁股坐进对面的单人沙发里:

“人什么时候到。”

他自然而然从内袋里摸出根香烟衔在口中,话声含糊,两条腿懒散地搭在茶几上。

那双擦得锃亮的鳄鱼皮鞋闪着光亮,在桌面悠然地一下下抖动着。

贺蓝越瞥了那双鞋一眼,面无表情道:“领导不抽烟。”

转而偏过头淡淡看向陈冬:“把烟灰缸收了。”

她应了声,利落地端着烟灰缸退回服务台前,垂着脑袋屏息凝神。

杜成峰点火的动作顿了一瞬,随后慢悠悠地把火机揣了回去,取下嘴中的香烟装回烟盒里,话声漫不经心地传来:“贺总虽然年轻,倒很缜密。比我家那些个不成器的小子强得多。”

他端着长辈的口气,话说得含混,不晓得是指手底下那群混混,还是他真正亲生的孩子。

贺蓝越优雅地端着茶杯,漫不经心地吹了吹上头的浮叶,嗓音磁性低沉:“听说杜总上月添了个孙子,恭喜。令郎不打算回国操办几桌?”

杜成峰唇角低垂下来,浑浊的眼瞳浮漫出层迭阴冷的寒意:“贺总,虽说你不是道上的,但有句话也该晓得。”

“祸不及家人。”

他缓缓举起茶杯轻啜一口,眼皮耷拉着,话声平静轻缓:“你比我儿子大不了几岁。我杜成峰混到这把年纪,还要受你的威胁,也算是白活了。”

“不过聊聊家常罢了。”贺蓝越随手把瓷杯搁在桌面上,发出声不轻不重的脆响。

啪嗒。

那双深邃的眼眸弯着淡淡的弧度,冰川般灰白的眼瞳平静冷漠:“白城就这么大,家家户户的事都遮掩不住。”

“你若真想安稳度日,趁早把那些脏活给停了,免得拖累大家。”

“贺总,”杜成峰手里握着蜜蜡珠串,抬头平视着贺蓝越:“账不是这么算的。”

“江北这个项目,前期拿地的过桥资金,是我杜成峰用现金一夜之间凑出来的。没有我这笔钱,你贺蓝越的盘子根本就搭不起来。”

他把珠串盘得哗哗作响,声音压抑着怒意:

“脏活屎活,你全丢给我来干,连清理个小钉子户也脏不了你的手……贺总清清白白的,该不会是要卸磨杀驴吧?”

他啪地把手串扣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眼睛半眯着:“等我拿到我的回报,这些脏活我自然会停了。在此之前……贺总可千万别忘了,这船要是沉了,咱们谁都上不了岸。”

包厢门忽然轻敲两下。

贺蓝越掀起眼皮,面色仍然平静:“进。”

七八个服务员端着餐盘鱼贯而入。

此间,屋内气氛安静而压抑,只剩下餐盘碰撞出发的轻微声响。

服务员们迅速地摆好酒菜,脚步利落安静地往外走,陈冬低眉顺眼地跟在她们身后。

一踏出包间门,她整人才像活了过来,同严全打了个招呼,就坐在吧台附近的矮沙发里。

这里既能看清包房门口的动静,又不至于离得太近。

没一会儿,楼梯上走上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样貌普通,穿着朴素,只是举动神色里透出种干练沉稳的气质。

严全冲着男人微微鞠躬,而后推开包间门。

半个钟不到,男人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与严全把头一点,就迈着大步离去。

……结束了?

陈冬茫然地直起身,试探地看了严全一眼。

严全点点头。

她便整理了身上的制服,重新推开包间门。

屋里弥散着浓郁的酒香,饭菜倒没怎么动过。杜成峰夹着支香烟,倚着座椅吞吐云雾。

听到房门响起,他掀起眼皮看了陈冬一眼:“过来。”

他用夹着烟的手指,指了指桌上的分酒器:“去,给贺总满上。”

陈冬轻声应了句,垂着脑袋把酒杯斟满。

“贺总,我敬你一杯。”杜成峰仍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举起手里的酒杯:“杜某是个粗人,讲究道义二字。这市里的大领导专程要见我,点了我的名字,让我干些狗屎活……”

他举起酒杯滋儿地一口,眼也没眨,盯着贺蓝越道:“贺总,你该不会把我当张擦腚纸,用完就要丢吧?”

贺蓝越平静地喝下一杯酒:“杜总,不想干你刚才大可拒绝。你现在在领导面前也算是过了明路了,不正合你意吗。”

“咋拒绝!”杜成峰腾地直起身,嗓门高了几分:“老子是想洗白,没想越来越黑!”

贺蓝越夹了口菜,淡淡道:“说这些也没用,聊点其他的。二期项目已经准备动工了,你的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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