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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春事 第11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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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

华年看他的眼神从来都是温柔泛光的,但不知什么时候起,那里头已经是一片死水。她平静地看着他,压根没有将他这色厉内荏的威胁放在眼里。

彼时的凤翎阁刚刚建立,淮乐殿下没多少人可用,便一眼就看中了她,先将她外派去了苏州,两年之后就调回上京,官拜四品。

华年如约绣好了飞凤服送去柳府,却没再与柳岸相见,两年之后回京,柳岸已经成亲了。

原本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只当她是遇人不淑。

但是,柳岸这个人从小被娇惯坏了,他的东西,哪怕他不要了,他也不愿给别人。

所以后来华年第一次定亲就被他动用权势搅黄了,第二次定亲,他不但搅黄亲事,还威胁到了她的前程。

华年终于动手报复。

好巧不巧,柳家牵扯进了一桩大案里,那案子刚好就落在华年手上,华年没有徇私,一查到底。

柳家通家获罪,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柳岸从天之骄子,一夕之间就跌进泥土。

他的发妻当即与他和离割席,往日捧着他的友人们也闭门不见。

他骨头倒是硬,始终没有来求她,而是自己卖身去了官倌。

华年当然不会放过他,她拿着一大笔银子,当即就在倌馆里包下了他,不亲近,就捧他去学唱戏,学讨人欢心。

而在他面前,她换了一个又一个地小倌,一如他从前的作派。

可能是后来长大了,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柳岸倒也红着眼问过她:“我若说我知道错了,你可会原谅我?”

华年端着酒抱着别的小倌看着他,笑眯眯地道:“不能,我嫌你脏。”

鱼池这地方,谁都要下去一趟的。

华年知道留这人在自己身边是折磨,但她就是不放手,逼得柳岸发过几次疯,歇斯底里地与她争吵,也逼得他拿头往墙上撞,问她到底想怎么样。

华年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她就是觉得身上疼。

十六岁的那天是她的生辰,她一夜未归,被父亲打得实在太疼了。

疼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好。

到你死的时候

上回柳岸找着机会给自己赎了身跑了,华年才恍然想起两人已经互相折磨了十余年。

人这一辈子能与另一个人一起互相折磨到老,是不是也挺有意思的?

她将人找了回来,倒是没送回倌馆,而是养在了自己的后院里。

这一回的柳岸变得出奇地听话,仿佛已经看淡了一切,对她逆来顺受言听计从。

在她二十六岁生辰的这日,他亲手布置了院落,给她做了一顿饭,然后与她坦诚地道:“我应该是很早就心属于你了。”

华年捏着酒杯怔忪抬眼。

柳岸的脸上早就没了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因着郁结于心,他甚至有些形销骨立。

他看着她,怅然苦笑:“是我当时太年少,不懂情爱为何物,下意识地就觉得羞怯想躲避。”

手指紧了紧,华年似笑非笑:“好一个不懂,你是想说不知者无罪?”

“我有罪。”他道,“鸡鸣寺的月亮很亮,我不该骗你说我不记得了。”

华年绷紧了下颔。

“是我负了你,你要恨我也是应当。”他说着,手轻轻颤抖起来,“但是淑年,已经这么久了,你还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到你死的时候吧。”她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柳岸颤抖得更厉害了些。

他伸出手来与她道:“我有些冷,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这么多年了,除了那一个晚上,两个连个温存的拥抱都没有过。

华年不屑:“冷就加衣裳,抱有什么用。”

说是这么说,手却还是朝他张开了。

柳岸的泪落在了她肩上,她察觉到了,刚想说点什么,腹间却突然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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