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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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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瑾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愣在原地许久,忽然伸出左手,拨开人群,往南城门狂奔。

还未到南城门,他就见一行队伍策马出城,急急抽鞭,分海一般分开人群,往济州方向而去。

私语的声音不断,从知情者、不知情者口中传出。

“是莫节度使府上的。”

“应该是去接借给济州的兵。”

“战事是不是就此不平了?”

邬瑾听着周围“嗡嗡”之声,脑子里忽然想起一句诗:“似火榴山崩青云。”

仅此一句,乃是今年端午前,他在莫府帮赵世恒提的葵榴画扇,赠给知州王运生。

这一句诗,便应在今朝!

莫千澜与赵世恒怎么会早早预料到会有战事,并且提醒王知州早做准备,除非这战事、这边衅,就是他们挑起!

为何要轻启边衅?

脑中所有疑虑忽然串联起来,他隐隐猜到了这其中的非人行径。

莫千澜偷梁换柱,将一百精兵换做了自己的人,所以才借口剿匪和搜寻秋粮,将士兵留在禾山县,又以战事为时机,将这一百精兵送入乱纷纷的堡寨中去。

至于莫千澜要如何彻底掩饰这一百人的身份,他却一时还想不明白。

念头一个接一个闪过,邬瑾木然成了泥塑,直到周围人群散去,他才麻木的往十石街走。

他灵魂出窍似的一路走进家门,看到邬父邬母已经点了油灯,专等着他回来。

“老大,”邬母见他魂不守舍,人都走到自己跟前了还恍惚着,“老大!怎么了?”

邬瑾猛地一个哆嗦,回了魂。

他三言两语告知战事,邬父邬母也吓了一跳,得知是在堡寨,没有打进城里来,稍稍松了口气。

邬母看邬瑾神色不对,刚想上前去看看,邬瑾却已经回了自己屋子。

他转身把房门关紧,后背贴着门,整个身体都滑了下去,坐在冰凉的地上,惊愕到了变颜失色的地步,一颗心说不出的痛和重。

他以为的朝堂之争,只是尔虞我诈,波诡云谲,然而他错了。

大错特错。

仰着头,他心想:“太狠毒了。”

翌日一早,街上全是人,宽州城中百姓几乎是倾巢而出,羌人熟户受到前所未有的盘查,人人脸上都带着恐惧,邬瑾提着那只密封好的小瓷缸出了门,前往莫府。

他敲开角门,如同往常一样从后花园走向九思轩,坐进花厅中,将小瓷缸摆放在桌上,让祁畅去请赵世恒前来。

程廷紧随其后,也到了九思轩,他一见邬瑾,就喜出望外:“邬瑾!”

昨夜的炮火并没有吓着他,他是个不太精明的纨绔,家事尚且理不清楚,更别提国事。

他之所以来,是因为程泰山得知战事,心气不顺,又在程夫人处见到他满榻打滚的撒娇,顿时火冒三丈,连早饭都不吃了,抄起巴掌就要揍他。

程廷见程泰山七窍生烟,来势汹汹,立刻往外逃窜,一路逃到九思轩,打算在这里避难和吃早饭。

对着邬瑾,他一把摘下脑袋上的细绢唐巾,露出个热气腾腾的脑袋:“你怎么来了?你的手不是还没好吗?托你的福,我也放假了。”

他是九思轩的一个点缀,莫聆风满脸是包,上不了学,邬瑾折了手臂上不了学,赵世恒就没打算单独教他。

“没好。”邬瑾勉强答了一声。

程廷伸手一摸他额头:“不烫,怎么没精打采的,是不是昨天夜里吓坏了?”

他一屁股坐下去,大声吆喝下人去厨房里拎早饭:“那有什么可怕的?”

他是太平时节出生和长大的,又不学无术,头脑空荡,并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和可怕,只知道堡寨森严壁垒,高城深沟,必定是坚不可摧,根本不用担忧。

说罢,他看邬瑾脸色仍旧是很差,失魂落魄一般,不禁大为诧异——邬瑾一向都很从容,折了胳膊回来都未曾流露出过多的悲态,今日这是怎么了?

他收起聒噪,瞅瞅桌上那个粗糙的小瓷缸,想了想,起身出去找莫聆风。

邬瑾在他离去之后,打了个寒颤。

九思轩的冬日,有异于他处的阴冷之风。

风,由地而起,由古树投落的巨影而生,由古老陈旧的屋脊而下,交织混杂,穿过斗拱,拂过彩画,钻进阁子门,贴到邬瑾身上。

邬瑾由里到外的凉透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从赵世恒口中得到一个辩白,让他可以继续混在这永不见天日的九思轩中。

桌边有火盆,大黄狗躺在火盆边,怡然自得,全无烦恼,他僵坐良久,才伸出手放在火盆上方,慢慢烘烤的暖和一点。

这时候,赵世恒来了。

邬瑾起身,鞠了一躬:“先生。”

赵世恒摆手,坐到另一侧,又示意他坐下,祁畅端茶进来,茶香和热气将他们二人分隔开来。

邬瑾喝了半杯茶,把黏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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