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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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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都要飞飞停停折腾一小时,现在一天能来回飞十四公里,进步着实很大。

安澜非常走心地表扬了几次,把诺亚夸得羽冠笔挺、尾巴朝天,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在村头宣传,再给自己颁个什么“飞行冠军”的奖章。

不过他很快就失去了听表演的机会。

三月底,幼鸟在所有人的期待当中破壳而出,卧了三周卧到脑袋都快长草的安澜也终于实现了彻底解放,可以带着小鸟到处跑了。

这一窝六枚鸟蛋一共孵活了四只,孵化率远超去年那可怜巴巴的五分之一,比起目前繁育中心的数据也不逞多让。

安澜都没想到成果会这么喜人,很是怀疑了一番自己是不是在孵蛋方面天赋异禀——虽然在她看来这种天赋似乎怎么听怎么诡异就是了。

身后一下子多了四只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小鸡,做父母的又觉得热闹,又觉得担忧:蛋坑距离村寨有七公里的客观距离,带着雏鸟他们一天只能走一小部分,一边走还得一边防着随时随地都会出现的袭击者,难度和去年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安澜少见地犹豫了。

此刻她可以选择把雏鸟往东边带,然后就此远离风险,直到它们长到足够大可以适应长途跋涉的时候;她也可以选择把生活在食源地的亚成年带会树林深处来,凭借不算小的家庭规模挤出一小块地盘,让这窝雏鸟从小适应“正常”的家庭式群居生活和在树林里可能发生的种种危险。

两个选择各有利弊,一时半会儿她还有点难以抉择,只能扭头看着躲在自己尾巴底下的雏鸟默默发愁。诺亚自己都在山林生活经验上存在缺失,在这个决定上也帮不到什么忙,便一言不发,老老实实站在树上放哨。

就在两只大孔雀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某天清晨他们刚刚带着雏鸟下到河边去河水、觅食,虫子还没刨到一根,远处忽然传来了熟悉的鸣叫声二重奏。安澜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声,对方便像找到目的地一样越飞越近、越飞越快。

蕨菜和豌豆都在。

这下可把大孔雀们惊住了。

要知道村寨到这片河滩的距离不是七百米而是七公里,期间需要经过一片虽然没有掠食者但也没有什么绿孔雀生存的空白地带、经过老父亲危机四伏的领地、再经过几道非常具有考验难度和混淆意义的流水断崖。

安澜知道豌豆能飞,而且飞得还不错,但蕨菜从来没在飞行上展示过什么天赋,更不用说一路从食源地摸到深山老林里来了!

它们到底是这么找到正确路线的?

难道是护林员或者研究员害怕他们俩抛弃亚成年所以直接引到树林里来的吗?又或者是之前诺亚回家探亲时没注意到身后还坠着两条小尾巴,在山里兜兜转转几圈碰巧找到了地方?

安澜被这意外的一出整得心惊胆战,诺亚也好不到哪去,嘴巴里一条虫子叼了老半天都没意识到要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建了一座栩栩如生的绿孔雀觅食雕像。

关键在于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

山林中的河流是生命之源,也是危险之源。

任何一只以中小型野生动物及动物幼崽为食的猛禽都知道河谷是最重要的食物来源地,在这里它们可以不受密林的阻挡,充分发挥自己以公里为计量单位的绝佳动态视觉的优势。

安澜小时候被猛禽盯上过好几次,在成长过程中看到家族中其他雏鸟被盯上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而且有好几次绿孔雀家族的防都处于失败边缘,只是因为猛禽自身这样那样的原因才没有造成减员。

此刻她只能不错眼地保护四只雏鸟,根本没法带着它们向呼唤声传来的方向移动,诺亚作为反击战力也没法远离,在接应亚成年孔雀这件事上可以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于是他们只能鸣叫。

好在蕨菜和豌豆都对父母的回应声十分熟悉,辨认着声源不断调整方向,在五六分钟后从林海上空腾出,摇摇晃晃地进入了河谷当中。

两只亚成年一前一后降落在地,刚落地站都还没站稳就撒开腿朝安澜扑来,喵喵喵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之情。

安澜也有快一个月没看到它们了,立刻从上到下把蔫巴巴的小鸟们打量了一遍,发现它们只是精神有点差、羽毛有点暗淡,总体还算得上是全须全尾,这才松了一口气。

行了。

也不用选了。

蕨菜和豌豆每天能看到的只有不靠谱的老父亲,左等右等等不到母亲,终于坐不住了,搞了个大的出来,现在一家人算是在根本不属于自己的领地里团聚了。

安澜还是到晚些时候才想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发展——她光担心老父亲领地里活跃着的掠食者了,竟然忘记了两个绿孔雀家族在冬季合群后分开还不到一个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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