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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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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叹气的还有纪录片摄制组。

过去两个半月里加布里埃尔经历了心情上的大起大落,先是守了一整周连个企鹅蛋的影子都没见着,再是在觉得今年看不到养崽希望时突然整了一出领养,悲喜交加,搞得他连续好几天都在仰望星空。

摄影组拍到了领养的全过程。

当时镜头正好对准的是那个角落——左边站着一只没有和妻子团聚马上要放弃幼崽的雄企鹅,中间站着一对无所出的企鹅夫妇,右边站着两只正在和幼崽互动的雌企鹅,再没有比那里更适合拍摄鹅间百态的地点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固定视角,在雄企鹅离开后加布里埃尔才能捕捉到小企鹅被从死亡线上救回来的瞬间。

他们不仅仅拍到了两只正在抢救幼崽的帝企鹅,拍到了两只正在低头围观的帝企鹅,还拍到了已经走出二三十米正在回头张望的帝企鹅。

这张照片可能会斩获动物摄影年度大奖,但在画面被记录下来的那一刻,加布里埃尔完全没有思考它价值几何,满心都被同情和喜悦占据了。

当天晚上三名摄影师庆祝了一番。

可是没过几天他们就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小企鹅是被收养了,但两名养父母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一副随时随地会把崽子养死的样子,偏生帝企鹅幼崽还很不容不易照顾,跟个易碎的水晶制品似的,稍不留神就会敲碎了。

这种危机感在一周时达到了巅峰。

早上一到迷你营地加布里埃尔就发现平时喜欢站在石头边上的二号正在尝试挪动,它把两只鳍翅张得很开,身体又压得很低,艰难地保持平衡。

挪了一会儿,它大概是发现自己压根点不亮带崽走路这个技能,就呼唤伴侣过来准备把幼崽直接换到对方身上,好出去走两步放松放松。

聚居地里的其他企鹅要不就是单带,要不就是单着,也只有一号和二号能在这里换班,就是这个换班吧……看着多少有点惊险。

跌跌撞撞,摇摇晃晃,期间还夹杂着大量叫声。

三名摄影师几乎得掐着大腿说服自己不要为了新手父母的带崽技能而叹息,尤其这两只还不是父母,只是养父母,但是看到它们一边换手一边尖叫又怎么能不叹气呢?

他们当然不知道两只企鹅并没有在尖叫。

安澜和诺亚其实是在重操旧业,准备黑锅扣在对方头上。

尽管企鹅的语言还算精妙,终究无法表达出许多根本不存在于南极的事物,在镜头底下又没法敲击代码,所以这场争执与其说是吵架,不如说是在用想象力争斗,一半以上的吵架内容需要自己脑补。

全是感情,没有语法。

经过鹦鹉世界之后安澜完全能理解诺亚黑起人来是怎么样一个场景,明明只听到了几声嘎嘎嘎,脑子里好像已经开始自动播放起了黑鹦鹉说怪话时的场景,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她自己也不甘示弱,先是狠狠嘲讽了一通对方当年做灰狼时远离狼崽不仅仅是为了怕带崽,估计更是因为知道带了也养不活,又顺势嘲讽了一通他最早当人类时估计也是那种养小鸡死小鸡、养小鸭死小鸭的类型,差点把诺亚气得背过气去。

最后他们吵累了,才不得不握手言和。

收养小企鹅是个被感情驱动的决定,但带了一整周怎么也带出点感情来了。

眼下这个脆弱易折的小东西是两个人共同的责任。

从出生开始一直到现在他们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光是从掠食者口中逃脱的次数就数不胜数,成功活到了大多数帝企鹅活不到的年纪,更不用说两人本来就不是完全的野生动物,有着人类的灵魂,有着宿世的知识,有着彼此的支持,养不活一只幼崽也太丢脸了!

再说边上遭遇更差还大有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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