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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作男儿身 第1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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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周晓晨每天晚上又多了那么一件事儿,跟着施茂学手艺。她本就有一双拿惯手术刀的巧手,不过几天的功夫就掌握了窍门。

施茂对此很是高兴,他心里将桂月清当作半子来看,每天教他手工时也会说一些天南海北的事给他听,叫他增长见闻,又很是有心里将他学雕刻做簪子讨纪氏开心的事漏出了那么冰山一小角。

只是这别有用心听在周晓晨耳里却只当是一件长辈们的趣事也没多想。她每日上课,跑药铺,回来做了作业再当木工,日子在充实中渐渐有了那么些忙碌。

施诗自打知道簪子将由小哥哥亲手制作后,每日等门越发的勤快了起来,到了晚上阿爹教手艺时,她却又从不凑热闹拿着针线在自己的房里做活,也不早睡总要等到那头灯熄了她才肯休息,纪氏念叨了几回见没用也就由着她去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周晓晨的手艺慢慢好了起来,基本要领掌握后施茂就由着他自己摆弄,一月有余簪子已大致完成,只差一些细节需要精修,这也是最容易出差子的时候,错一刀兴许就前功尽弃了。

挑了挑灯芯让房里的光线更充足些,周晓晨坐到了桌边上,一手拿刻刀一手拿簪,她也不急下手,仔细看了又看等心里有了分数才慢慢一点点的细细雕琢,当医生要的就是手稳心细,她如今欠缺的也就是手腕上的力道,人专注时间不知不觉过去,额头上竟不知何时起了汗,直到汗粒沿着眉角滴落入眼中这才注意到,忙停了手放下工具拿出帕子将它擦去,待抹完低头看了看帕子,拇指正好按在绣着的一轮弯月上,小丫头正学女红绣得最多的就是帕子,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用的几乎全是出自施诗之手。每块帕子角上都会绣个小小的月亮,手艺从粗到细越发的精湛。

周晓晨摩挲着月亮抬头看向了窗外,这会儿她想的却是另一个人,冥冥之中竟也有那么巧合相似的事,曾经也有人一直为自己绣手绢,在孤儿院时,每个孩子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手帕,样子都是一样的,偶尔也会有遗失被窃的经历,秦雨特意为她做记号,最初想绣个晨字却因为太难看而放弃,后来索性绣个小小的太阳,等到长大了,都习惯了用餐巾纸,秦雨仍旧坚持用手帕,‘餐巾纸不卫生,再说了也不环保,手帕多好干净卫生,你要觉得不够用就多带几条,回来我给你洗。’那个人先是买手帕,后来买不到了就亲手做,永远不变的是手帕的边上总会绣上一个小小有太阳。

回忆总是有失去后越发的清晰,长长的叹了口气,周晓晨揉了揉发酸的眼,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再继续雕簪子了,正打算收拾熄灯,外头突然传来了急迫的拍门声。

“谁?”声音吵到了众人,周晓晨最先来到了门边,她大声询问。

“清哥,是我,二哥。”回话的正是桂月泽。

周晓晨认出了声,忙打开门看到来人时,惊讶地问道:“二哥,你咋来了,是家……家里有事吗?”

桂月泽喘着粗气:“快……快跟我回去,奶……奶奶她去了。”

人在世上最无常的莫过于生死二字。

施茂听了消息后就驾了马车带着两个小子赶了回去,人才下车周晓晨就被等着的秦氏拉去换了一身麻衣,趁着换衣服的空档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白天的时候老太太还好好的,到下午说累想躺会儿,平时也是这样谁也没当一回事,等桂大嫂做完了晚饭,去叫人起床时却发现人没反应了,探了鼻息才晓得人已经没了。那会儿桂老爹在外头和人闲聊还没回来,各房的人又都忙着自家的事,老太太没有任何预兆就这么去了,一时间大家都没能反应过来。

换完了衣服紧接着就去了大房,人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零星的哭声,看到院门上挂着的白灯笼,周晓晨的步子猛地顿了一下。

这个时代到了岁数寿衣棺木都是早早准备好的,这个时候老太太已经由几个媳妇收拾打扮妥当,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周晓晨进去后,就看到了两边跪着的家人,她走上前先恭恭敬敬地朝着床磕了三个头,起身后这才再走近些,看着双目紧闭如同睡着了一般的老人家,她的鼻头猛地一酸,虽然当医生的早早看透了生死,可是当逝去的那个人是自己亲人时,感受就完全不同了,她并不是长子嫡孙,可老太太对她却是一直很好,小的时候时常会抱抱,大一些了又总爱偷塞些小零嘴给她,在那一段最艰难日子里老太太病重仍不忘记宽慰,就是这样一个慈爱的老人以后将不再能睁眼。

周晓晨从不曾因为自己拥有上一世的记忆而觉得他们算不上自己的家人,流产而死的弟弟并没能让她有太多的感伤,但桂老太太的离去却让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失去亲人的悲伤,泪水终是流了出来,她忽地又走近了些伸手朝着鼻息下端探了探,又快速地将指按在了脖子的动脉上,冰凉毫无反应的触感叫她的心沉了下去,不死心还想再试一下,边上已有人出声:“清哥,你奶奶已经去了。”

周晓晨的动作因大伯的阻止声而停了下来,她慢慢冷静,自知刚才的举动在他人眼里已是一种冒犯,也晓得无力回天,手捏成了拳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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