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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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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荷。

辛荷忍着笑看了会儿他紧绷的侧脸,问道:你留了多少钱?千万别不够回来的车费。

霍瞿庭一言不发,辛荷就用挂着装蛋挞的塑料袋的那只手去戳他握着吊环的手臂,霍瞿庭赶苍蝇似的拨拉开,不耐烦地转过脸来,打算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辛荷看他实在面色不虞,抿嘴笑了笑:真有那么生气?跟你玩的。

半晌,霍瞿庭道:你晕车?

辛荷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到底什么样,但他最近确实都非常不舒服,所以这会儿也不知道这些不舒服中有没有晕车的一份功劳。

总不会是晕你吧。辛荷笑嘻嘻道,我今天亲自过来是很给你面子的,所以你也要对我客气点。

霍瞿庭立刻把脸转回去,浑身上下给辛荷传达的意思就是不跟他讲话时最正确的选择。

长大后才离开这里,又只是两年没来,澳门压根没有变化,甚至小吃街的开端几家店铺的位置都一成不变。

辛荷很容易就找到那栋楼,两人爬到五楼,他拿出钥匙把门打开,扑面一股霉味钻进鼻腔,辛荷立刻感觉到呼吸受阻,大步进门推开窗户,探头出去深吸好几口气。

等他平静下来,转身以后,霍瞿庭正呆立在其中一间卧室的门口。

辛荷心中一滞,就要因为他这个动作而以为他想起了什么的时候,霍瞿庭也转脸看他。

满脸寒霜,眼神里毫不克制,是他本来的教养不允许出现的鄙夷和厌恶。

辛荷当即明白,他的确想到了什么,但他想到的是车祸以后,霍芳年拿到他面前,告诉他自己帮忙拦下来的被辛荷卖给商报的两人的床照。

一看就知道,是干脆在房间里装了摄像头,连续的画面才提供了丰富的素材。

辛荷也见过那些照片,在霍瞿庭出车祸二十六天以后,他才终于见到他,然后那些人体交缠的画面就被头上缠着绷带的霍瞿庭刺出利剑般扔到了他的脸上,当时他的手颤抖到无法捏紧任何一张。

他明白霍瞿庭在想什么,可能相信了过去的自己的确爱过,但所爱非人,所以当下只感到恶心。

墙上贴的幼齿的汉字拼图跟照片上完全相同,一切陈设都未曾改变,甚至因为当初主人离开得狼狈,床上的被褥枕头还是散乱的状态。

好似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块上浇上冰点的水,辛荷的肩膀再次耷拉下去。

很久,霍瞿庭才从齿缝里咬出几个字:你什么意思。

辛荷轻松道:你忘了吗?我说想要这个房子,但它不卖,所以你租一百年给我。

用得了一百年吗?震怒之下,霍瞿庭的脸上浮现一丝残忍的笑容,你自己那颗爱算计的心长什么样,自己不清楚?

原来哥哥担心我有命要却没命住。辛荷像是对这些恶意的刺伤无知无觉,顺着他的话耸了耸肩道:不用说一百年,可能再过一两年就死了,可就算做鬼,有个归处也好啊。

好。霍瞿庭大步走到门边,似乎再也不能跟他同处一片屋檐之下,随着声音的消失,只留给辛荷一个冰冷的背影,我就当作善事,为你买座墓。

宣读遗嘱当天,法院被媒体挤到水泄不通,长枪短炮架在铁门外,闪光灯一刻未停。

辛荷到得晚,头戴一顶黑色渔夫帽,脸上一个大大的口罩,被律师事务所的流程负责人从后门接了进去。

等候室里,人已经到了大半,没一个不认识,但也没一个露出与辛荷许久不见的神情,各家聚成小团,窃窃私语。

辛荷看了一圈,没发现霍瞿庭。

几乎马上就要开始,他才姗姗来迟,做足主人公姿态。

辛荷想嘲笑他,但看他那张脸上全无即将接受商业帝国的喜色,一时又心内讪讪,只等这场最后的折磨结束,好走个干净和彻底。

展示密封、核验遗嘱有效性、宣读遗产清单与继承人,全程将近四个小时,除去中途的三次短暂的休息,为表示尊敬,从检验有效性开始,所有人就都起立,辛荷坚持站到四十分钟,开始腿软心慌。

他的位置在最后一排,霍瞿庭与他遥遥相对,站在最前面,但鹤立鸡群,可以把他看得清清楚楚。

房间里有一股久未通风的闷感,混着木质家具的潮湿气味,在发黄的灯光下,老旧的灯管发出呲啦的响声,屋里的所有人俱穿一身黑,随着宣读仪式的进行,慢慢开始有哭声传出。

辛荷可以理解这种哭声,因为他也有伤感。

因为在这样的场合,即便不为亡者心痛,也容易联想到自己的悲哀。

而他长到二十岁,已经稍稍懂得,人生在世,最不缺的应该就是悲哀。

辛荷把手放在前面人的椅背上,稍微扶着,减少一些疲惫,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

听到哭声以后,他开始仔细打量霍瞿庭的表情,绝对与高兴沾不上边,却怎么看,也都不像悲伤。

他促狭地想,也许其实可能,那辆车撞走的不是他们两人之间错误的情爱,而是霍瞿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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