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1 / 3)
属下们当时以为,许是岳候径直去江边参与庆功宴了,是以也未将此事太过放于心上,但如今尉雪蛮突然不见,属下斗胆以为,许是昨夜岳候送酒来时,便已,便已将尉雪蛮带走了。”冗长的一席话,被他紧着嗓子全数言道而出,并无半点的隐瞒之意。
只是这话落下,那兵卫便垂头下去,浑身紧绷,心口之中,也是惊恐之至。
整个过程,思涵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双腿僵硬发麻,似是已然失了知觉。
她并未立即言话,此际也不愿言话,心头的怅惘与失望感,层层的在心底交织着,蔓延着,升腾着,甚至,突兀刺痛着。
从不曾料到,如清杉那般胆小之人,竟也会突然硬气一回,甚至全然不顾她是否震怒,不顾她是否降罪岳候府,从而,不顾一切的携着那尉雪蛮逃跑。
是了,昨夜庆功之宴,四下之中皆戒备松懈,着实是逃跑的好时机。那清杉啊,终是聪明了一回,知晓利用昨夜的有利形势而在她眼皮下逃跑。
只不过,那尉雪蛮也不过是丧家之人,更还满怀仇恨,狰狞狼狈,如她那样的人,许是日后,定冷血无情,腹黑算计,是以,清杉日后的命运,定与她颜思涵相差无几,都会是,被人以情所惑,待得满心欢喜之际,再从云端之上狠狠跌下,甚至跌得,粉身碎骨。
终是情字伤人,更何况还夹杂着利益与算计的‘情’字,如今她颜思涵全数碎心碎情,才认清此字的伤人,而那清杉……明明已是久经风月,怎能如她一样,分不清真假好坏,败在情字手里。
思绪翻转,叹息幽远。
待沉默半晌,她才回神过来,低沉而道:“尔等速去吩咐军中副将,勒令他们速速整兵而列,一刻之后,本宫与三皇子,要携军回东陵。”
这话一出,几名兵卫神色微变,满面惊愕,随即恭敬的点了点头。
思涵也无心耽搁,满身清冷的转身,却是足下还未行得一步,身后便再度扬来兵卫试探紧张的嗓音,“长公主,岳候呢?可要属下们通知人去寻岳候与尉雪蛮?”
思涵瞳孔一缩,目光幽远怅惘的落在前方尽头,头也不回的低沉道:“不必了。”
清杉既是胆敢选择离开,便也要承受此番抉择的所有好坏,甚至,生死。再者,强行想逃跑的人,且都已经逃跑了一夜,而今自然不易寻到,如此,既是事态至此,她颜思涵,也唯有放之任之,而至于清杉的后路如何,自然,也不是她颜思涵插手得了的了。
思涵满目冷冽,面色也阴沉凉薄,浑身的冷气与煞气,依旧展露得淋漓尽致。
一路往前,待行至哲谦的帐外时,那前不久还一直站在此处朝她背影遥遥而望的蓝烨煜,早已不在原地而候。
冷风肆意吹拂,空气里,依旧荡着几许江水的鱼腥味,入得鼻间,莫名的,竟是有些突兀刺鼻,更也莫名的像是蹿入了心口,惹出了半缕涟漪。
思涵足下稍稍驻了驻,沉默了片刻,待得强行按捺心绪后,才再度踏步往前,入了哲谦的帐子。
帐内,再度点了暖炉,还燃了檀香。
而那本该在榻上躺着的哲谦,此际却正坐在软榻上,甚至衣袂全数一丝不苟的穿好,连带头发,都高高的束了起来。
瞬时,思涵瞳色一滞,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待得回神过来,她便继续踏步往前,待站定在他面前,便低沉而问:“何时起来的?”
他抬眸朝思涵望着,那双深邃的瞳孔中夹杂着几许复杂,甚至还有几许强行压抑着的怒意。
“今早皇姐刚走,臣弟便起来了,也让帐外的兵卫为臣弟梳洗了一番。”仅是片刻,哲谦回了话。
他嗓音依旧嘶哑,但却并非无力脆弱,甚至他的面色也不若昨日那般惨白无色,反倒是稍稍增了几许血色。
思涵仔细将他打量了一番,心底也稍稍增了半许宽慰,随即唇瓣一启,继续道:“将手伸出,我为你把把脉。”
哲谦点头,极是自然的将手朝思涵伸了过来,思涵也不耽搁,顿时抬指而起,恰到好处的搭靠在了他手腕的脉搏上。
指腹下,脉搏跳动得比上次把脉时还要来得起伏自然,似是着实无太过大碍,只是又或许昨日着实失血太多,哲谦脉相也隐约有虚,但却也并非大碍,更也无性命之忧。
思涵心头越发的释然几许,待得把脉完毕,便自然而然的收回了手,缓道:“脉相略微正常了,只是稍稍有虚,许是因你受伤的缘故。但如能全然确认的是,你身上的毒,的确清了。”
嗓音一落,静静朝他凝望。
奈何,哲谦面上却无半许的释然欣慰之意,甚至他那略微稚嫩的面容上,竟依旧夹杂几许掩饰不住的怒意与复杂。
“皇姐。”
他咬了咬牙,犹豫片刻,嘶哑低沉的出了声。
思涵眼角微挑,漫不经心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淡漠幽远的道:“怎么了?”
哲谦眉头越发而皱,瞳孔之中,风起云涌,一股股怒意越发闪烁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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