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都听见了(3 / 3)
的疼痛还在,起伏震撼的心还未全然平息,便是那股绝望与悲恸之感依旧浓烈,是以此际周身都消停了,但也不愿去多想,多思量什么。
他东方殇啊,此生难得动情。那般明月的女子,乃他这几年一心所求的人。而今反目成仇,震撼莫名,这种感觉,突然令他破天荒的体会到,何为绝望无助,甚至是,何为肝肠寸断。
各种情绪皆交织在心,他已不想再多说什么,这两名主将专程过来的目的,他自然也心底了然。
今夜他东方殇为女人奋起而搏,以身犯险,这两名主将,定也是来数落他的。但他东方殇终归也是不认命之人,那颜思涵不是对他无情么?但招惹了他的心,若想毫无干系的断绝一切,他东方殇,何能允许呢。
“太子殿下这些日子已为东陵长公主做了不少,但东陵长公主对殿下之心,却并非领情。而今,恕属下斗胆而言,那东陵长公主对殿下已恨之入骨,望殿下,莫要再对她心善,更莫要再对她留情。”
恨之入骨?
冗长的一席话,东方殇却独独听到了这几字。
他瞳孔微缩,神色幽远,一时,并未言话。
眼见东方殇毫无反应,另外一名主将也急在心里,“殿下,傅九所言在理。那东陵长公主万不可再接触。属下也斗胆而求,望殿下下令,即刻改变水路路线,从大楚东面入楚,不再与东陵同路。”
今日之斗,显然,那东陵长公主与东陵摄政王皆非容易对付之辈,且那二人身边,还有两名极是凶恶的侍卫随护,不可小觑,而自家太子殿下,此番过来并未太过准备,也未带重兵而随,且自家殿下虽可叱咤风云,但若论单打独斗,不定是那东陵贼子的对手。
是以,为防那东陵再度杀个回马枪,此番调船而行,全然与东陵分开,才该是万全之策。
“倘若东陵有心乘胜追击,便是本殿改变水路,那东陵之人,仍会拼杀而上。”
半晌,东方殇嘶哑暗沉的出了声。
说完,目光朝前方二人扫来,“你们也不必担忧什么,今夜那东陵摄政王会突然出手阻拦,便证明,本殿这条命,他们尚且还不敢要。此番之行,自然是得,继续与东陵同行,本殿倒要看看,那东陵的摄政王,究竟能否翻了本殿的天。”
两名主将面色陡变,傅九忙道:“殿下,此番不仅是那东陵摄政王欲对你不利,那东陵长公主对殿下也极为阴烈狠毒!东陵摄政王已不可小觑,东陵长公主,更不得不防。望殿下顾及己身安危,调船而行。”
这话一落,跪在一旁的主将刘巍也开始垂头而道:“望殿下,顾全己危,调船而行。”
两名主将齐齐而劝,东方殇瞳孔缩得厉害,心底的空洞之感,则逐渐被复杂纷繁填满。
“调船另行之事,再议。”
他语气暗哑幽远。 傅九与刘巍满面无奈,身子骨绷得僵直,待默了片刻,正要再度而劝,不料嗓音未出,东方殇已稍稍合眼,嘶哑出声,“今夜之事,尚且是本殿考虑不周,而今已识人心,下次,定不会任由旁人猖狂算计。”
说着,嗓音一沉,“尔等,不必担忧。”
眼见东方殇态度坚决,傅九与刘巍面面而觑,面色复杂却又无奈。
则是片刻,两人才抬眸将东方殇那苍白疲倦的面色扫了一眼,随即不再耽搁,仅是无奈恭敬的出言告辞。
待得二人离去,屋内气氛,便彻底恢复了沉寂,周遭烛火摇曳,光影晃然。
墙角之处,松神的檀香青烟缕缕,奈何却仍旧松不了他满心的嘈杂与怅惘。
屋外,江风浮动,簌簌之声惊人,加之身下的大船略微颠簸,似要被大风刮倒一般。
东方殇稍稍伸手,掀了被褥盖上脖子,则是片刻,屋外之处,竟突然有笛声而起。
清江冷月,气氛幽谧陈杂。那笛声就这般突兀而起,无疑是扰了整个寂静的江夜。
东方殇眉头一皱,终归是稍稍掀眼,待沉默片刻,才缓缓挣扎下榻,待强行忍耐肩膀的疼痛站定于窗边,而后推窗一望,便见隔水不远的那条大船上,灯笼摇晃,光影重重,而那道毫无平仄的笛声,便正从那大船的主屋,扬出。
一时,目光凝在那主屋的光影上,抑制不住的,出神。
周遭的江风,肆意拂刮。
冷月似钩,凄清凉薄。
比起屋外的清冷肃肃,此际思涵的主屋,则是暖炉而架,檀香而焚,满身雪白的蓝烨煜,则静静坐在思涵榻旁,修长的指尖在竹笛上微微而滑,那一股股平仄安眠的笛声,肆意而起。
他静坐而吹,这一吹,便吹了接近一个时辰。
待得笛音落下,他垂眸扫了一眼榻上安眠的思涵,随即,稍稍起身,踏步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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