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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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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冬雨落了一整个上午,临近年关,辛桐却过得十分冷清,索性没事便在屋内枕着玩具熊睡大觉。

季文然并非贪热闹的人,百年不挪窝,家中又无往来的亲眷。傅云洲待业一段时日后重新忙碌,具体如何,他向来不爱多说,辛桐也识趣地不问。程易修倒是最闲,三天两头乱跑,季文然看他如同猫咪看到狗子,每每遇见,哪怕一言不发,辛桐也能感觉到男人眼神里淡淡的不满。

不得不说,颇有人去楼空的滋味。

辛桐一觉睡醒,草草吃了些清肠沙拉。她与易修下午有约,乖乖起床,洗头洗澡。雨还下着,脸被吹得通红,幸好出门前拿了季文然的围巾防风,只一双手露在外头。

被带去溜冰场,辛桐从没玩过,起先被程易修时不时作势要松手的做派吓得大喊大叫,随后十指揪紧他的外套不松,两条腿绷得笔直,仿佛一只套上牵引绳的猫,被主人一步步拖着向前滑。

僵持七八分钟,程易修见她是真怕,便让她抓住沿边的栏杆慢慢走,自己跟在旁边看护。

不管人在哪里,程易修总能找出好玩的。这家伙哪怕某天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让辛桐拿好护照跟他去滑雪,她也不会奇怪。

“对了,傅云洲让我顺道来问你下周五有没有空,”松松散散闲聊中,程易修忽然横插一句,“他有事,缺个女伴。”

“不去,最近长胖了,我嫌丢人。”辛桐笑着对程易修说,两只手撑住栏杆。“他干嘛找我陪,你难道不是哥哥养的交际花吗?专门对付各色名媛的利器。”

这话不假。

傅云洲出去应酬,专业一点的场合压榨徐优白,缓和一点就该挟持程易修。

“我可不去,交际花要从良了,”程易修顺着她的话,冲她眨眨眼,“还是家养比较好,能被定期浇水。”

辛桐极快地皱了下眉,思索是自己想法有点偏,还是男人在说偏话。

在程易修手把手地教授下,约莫二十分钟,辛桐便能自如地在冰面上绕圈。她刚学会速滑,抿着嘴一声不吭地滑了几圈才敢确认自己不会摔跤,站在冰面长长呼出一口气,磕磕绊绊地转身,冲程易修挥手。

程易修要去揽她的肩,被辛桐迅疾躲开。

“牵了你就会松手吓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程易修大笑。

“今年预备在哪儿过?”他问。“和季文然一起?”

辛桐摇头。“还没定,可能会回家。”

程易修颇为低落地“哦”了一声。

“你呢?”

“当然是和傅云洲,还能有谁。”程易修道。“家里就我俩,不想在一起也要在一起。”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辛桐的脚踝隐隐作痛,纵使仍在兴头,她也要暂且割爱,留着下次再来。

坐下拆溜冰鞋,身子骤然一松。

她忽然想问程易修一个问题,又怕伤他心,话临到嘴边甚是踌躇。

“易修,我想到一件事,”辛桐说,“突然想到的,要是说了你不开心,你别怪我。”

程易修歪头看她,突然低头在她的唇瓣偷到一个浅浅的吻。

“好了,你说吧。”他抬头,笑吟吟的,俨然无事发生。

“我是想问你……你有没有想过要和你母亲见一面……我是说生母。”的确是难以启齿的话,她短短一句停顿几回。

程易修愣了下。

“没,”他的声音沉下去,“她爱怎样怎样,反正当时都拿了不少钱……我也没见过哪家孩子卖出去了还能被要回来。”

辛桐自知不妥,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程易修讲完,俯身抬着她的下巴衔住唇瓣,好似亲吻一朵花,温热的气息徐徐吹开紧闭的蓓蕾。

辛桐近乎喘不过气。

程易修松开,继而坏笑着同她说:“这种问题亲一下不够,要两下。”

傍晚送回家,季文然恰巧也在,他瞧见程易修神态淡淡的,关了门单独面对辛桐,微微鼓起嘴不说话。

待久了辛桐发现,小狐狸吃醋时,口鼻里会发出很小的、介于“嗷”和“昂”之间一种杂音。

辛桐拿出下午买的狐狸毛围巾,踮起脚,跟在季文然身后,拿毛茸茸的小尾巴去扫他的侧脸。

“小狐狸,小狐狸,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亲戚啊,”她轻快地作弄着男人,唇齿间的词句有着粘糊糊的甜味儿。

季文然捉住她的手腕,反手糊了她一脸毛,轻轻“哼”了一声。

醋劲算是过去。

夜里,辛桐翻来覆去地想这件事。

她发消息给萧晓鹿,询问徐优白能不能帮上忙,但别让程易修知道。

小姑娘没几秒便回复语音,她拍着胸脯承诺:“有什么难的,也不看看我家优白是谁!那可是傅扒皮专用的詹姆斯·徐!”

再过两日,该拿到的徐优白悉数送上。

辛桐细细看完,不由感叹:世界可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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