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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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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运用这些修辞手法,只是要表达一个人和一座建筑物之间这种奇特的对称的直接的几乎是无细缝的结合,因此无须告知看官切莫从字面上去理解这些譬喻同时也不必赘言,在这么长期和如此密切的共居过程中,他早已对整个主教堂了如指掌了这座寓所是他所特有的,其中没有一个幽深的角落卡齐莫多没有进去过,哪一处高处没有他的脚印呢?他一让又一让地只靠雕刻物凹凸不平的表面,就攀缘上主教堂正面,有好几级高度哩人们常常看见他像一只爬行在笔立墙壁上的壁虎,在两座钟楼的表面上攀登这两座孪生的巨大建筑物,如此高耸,那样凶险,叫人望而生畏,他爬上爬下从容有余,既不晕眩,也不畏惧,更不会由于惊慌而摇摇晃晃只要看一看这两座钟楼在他的手下那样服服贴贴,那样容易攀登,你就会觉得,他已经把它们驯服了由于他老是在这巍峨主教堂的深渊当中跳来跳去,爬上爬下,嬉戏,他或多或少变成了猿猴羚羊好象卡拉布里亚的孩子,游泳先于走路,一丁点儿的小毛娃跟大海打闹

再说,不仅他的躯体似乎已经按照主教堂的模样溶入其中了,且他的灵魂也是如此这个灵魂是怎样的状态呢?它在这种包包扎扎下,在这种粗野的生活当中,到底形成了怎样的皱褶,构成了什么样的形状,这是难以捉摸的卡齐莫多天生独眼,驼背,跛足克洛德弗罗洛以太大的耐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教会他说话然而,厄运却始终紧随着这可怜的弃婴圣母院的打钟人十四岁时又得了一个残疾,钟声震破了他的耳膜,他聋了,这下子他的残缺可就一应俱全了造化本来为他向客观世界敞开着的唯一门户,从此永远不给他一丝缝隙了

这门户一关闭,就截断了本来还渗透到卡齐莫多灵魂里那唯一的欢乐和唯一的一线光明于是精神世界蒙上了黑幕这不幸的人满腹忧伤,如同其躯体的畸形一样,这种忧伤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难以治疗了我们还得再说一句:他耳朵一聋,在某种程度上也就哑了因为,为了不让人取笑,他从发现自己耳聋的时候起,就打定主意,从此沉默不语,除非当他独自一个人时才偶或打破这种沉默他的舌头,克洛德弗罗洛费了好大气力才把它松开,如今他自己却心甘情愿结扎起来于是,当他迫不得已非开口不可时,舌头麻木了,笨拙了不听使唤了,就像一道门的铰链生锈了那样

如果我们现在设法透过这坚硬的厚皮一直深入到卡齐莫多的灵魂,假如我们能够探测出他那畸形躯体结构的各个深处,如果我们有可能打起火把去瞧一瞧他那些不透明的器官的背后,探测一下这个不透明生灵的阴暗内部,探明其中每个幽暗的角落和荒唐的盲管,突然用强烈的光芒照亮他那被锁在这兽穴底里的心灵,那我们大概就可以发现这不幸的灵魂处在某种发育不良患有佝偻病的悲惨状态,就如威尼斯铅矿里的囚徒,在那犹如匣子般又低又短的石坑里,身子老弯成两块,很快就老态龙钟了

身体残缺不全,精神也一定萎糜不振卡齐莫多几乎感觉不到有什么按照他的模样塑成的灵魂,在他体内盲动外界事物的印象先得经过一番巨大的折射,才能到达他的思想深处他的大脑是一种特殊的介质,穿过大脑产生出来的思想都是变态的经过这种折射而来的思考,必然是杂乱无章,偏离正道的

由此产生许许多多视觉上的幻象,判断上的谬误,思想上的偏离,胡思乱想,时而疯狂,忽而痴呆

这种命中注定的形体结构,其第一种后果是他对事物投射的目光受到干扰他对事物几乎接受不到任何灵敏的感知外部世界在他看来好象比我们要遥远得多

他这种不幸的第二种后果,是使他变得很凶狠

他的确很歹毒,因为他生情野蛮;而野蛮是因为他长得丑恶他的天性如同我们的天性一样,也有他的逻辑

其力气,发展到那样非凡的程度,也是他狠恶的一个因素霍布斯曾说,坏孩子身体都强壮

话又说回来,应当替他说句公道话,也许他的天性不是歹毒他自从起步迈入人间,便感到尔后又看到自己到处受人嘲笑侮辱排斥在他看来,人家一说话,都是对他的揶揄或诅咒慢慢长大时,又发现自己周围唯有仇恨而已他便接过了仇恨,也染上这种普遍的恶性他捡起人家用来伤他的武器,以怨报怨

总之,他把脸转向人家,总是非心甘情愿的他的主教堂对他就足够了主教堂到处尽是大理石雕像,有国王,有主教,有圣徒,至少他们不会冲着他的脸嘲笑,他们总是用安详和霭的目光望着他其他的雕像虽然是妖魔鬼怪,却对他卡齐莫多并不仇恨他太像它们了,它们是不会恨他的它们宁愿嘲笑其他的人圣徒们是他的朋友,是保佑他的;鬼怪也是他的朋友,必然是保护他的所以,他常常向它们久诉衷肠,推心置腹有时一连几个钟头,蹲在这些雕像随便哪一尊面前,一个人同它说话一有人来,赶紧躲开,就像一个情人悄悄唱着小夜曲时突然碰撞见了

再说,在他心目中,圣母院不单单是整个社会,且还是整个天地,整个大自然有了那些花儿常开的彩色玻璃窗,其他墙边成行的果树了再也不是也向往的对象了;有了萨克逊式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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