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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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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许垂露讷讷应了声,忽又想到什么,谨慎地小声补充,不是我有,是屋子里的,应是宗主之物私自挪用,还望恕罪。

去拿吧。

居然真的答应了?

她不可思议地转过身去,蹑足走到榻侧条桌前,从妆奁中取出那块木梳,抵在掌心拭去灰尘。

萌生出这个念头,不过是因为不忍见这漂亮的头发被萧放刀折腾得那样蓬乱,她想把它们整理干净,就像清理掉画布上的杂线一样。

但是当萧放刀的乌发从梳齿中淌出时,许垂露的神思变得恍惚起来。

暖的、柔和的、细密得如同黑练但是上面蒙了层薄灰,又生了许多虬绕不开的结,明明是一块锦缎,却被她糟蹋成了杂草。还是说,那种无法排遣的痛苦让她不得不通过蹂躏头发来纾解?

她耐着性子梳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令它们恢复为自己原本设定的模样。用手背试探地轻抚几下,确认手感无误,才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然而坐在桌前的人全无动静。

萧放刀老僧入定一般凝固在那里,既未睁眼,也不说话,即使许垂露偶有扯痛她的头皮,她也没有分毫反应。

许垂露顿了片刻,仍未等到对方开口别说感谢,就连一句评价也没有。

仿佛她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梳头机器。

这让她略感恼怒,毕竟自己从未伺候过旁人,上一次提供这种服务还是给好友的猫。虽然猫也不能说话,但至少会躺在她怀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萧放刀这算什么?

忆及她的种种作为,许垂露怒意更甚。

[宿主,您最好]

朝露发出提醒时,她已经调出画板完成了创作。

她捧着那团黑色物质,挂着温顺的笑容绕到萧放刀身前,躬身将掌心之物呈现给对方。

宗主,梳好了。

萧放刀微微仰首,看到了那团东西。

她镇静的神色顿时变得凝重,一旁的扇形图也在发生激烈的转换、抖动、缩放。

孩童的天真与狐狸的狡黠一同在许垂露的眸底悄然绽开。

[宿主,你的欺骗行为让她感受到了不安,这并非什么好事。]

【不安?当然,谁能在如此严重的掉发面前保持镇定呢?我只是让她感受了一下当代青年都会有的烦恼。】

扇形图上显示出浓重的悲哀与忧虑。

萧放刀僵硬地捻起几缕落发,然后扬手将它们挥弃。她沉沉叹了口气,按着眉心道:你方才做了什么,手为何这么凉?

许垂露一愣,这是在问什么?嫌她的手冷到她金贵的头皮了么?

洗过衣裳,井水有些凉,所以

她冷笑两声:所以就把我的脑袋当暖炉使?

我不是,我没有。

这误会可大了。

难道她方才一动不动,是因为在忍耐自己的折磨?

萧放刀瞟了眼她的领口,怀疑道:这衣裳不是在你身上?洗的哪门子衣服?

当然是亵衣啊。

许垂露略有尴尬地开口解释:弟子只这一身衣裳,所以只洗了里衣。

对方果然皱起眉头。

穿得少了,自然会冷。一身衣裳如何换用,为何不用柜中旧衣?

借居此屋已十分感激,弟子不敢妄动宗主之物。

贴身衣衫就算是现代人也不会轻易借出,许垂露的确在柜中发现了几套旧衣,却没动过借用的念头。

秋日虽含几分冷意,但还没到无法忍受的程度。

萧放刀似觉得她这小心翼翼的姿态有些可笑,缓了语气,阖目道:是我十几岁时的旧物,你大可随意取用。

许垂露没想她如此大方,惊讶之余又对自己方才的恶劣玩笑感到几分愧疚:多谢宗主。

两人陷入无话可说的沉默,萧放刀一手撑着额头,另一手轻轻拨弄着桌上瓷杯杯口。

可闻针落的阒静里,许垂露终于想起了那件被她忽略已久的要紧事。

宗主这是提前出关了么?

萧放刀抬头看她,随意答道:不,只是今日忽而想要出来沐浴。

很明显,萧放刀不是会为了这种小事打断闭关的人,但许垂露一时也想不到什么人或事能影响她原本的安排。

一些脏东西,若不及时处理,就会变成蝇蛆附在身上。她散漫一笑,将掌中茶杯悠悠掷开,轻声问她,是么?

要命。

扇形图的角落挤出一道狭窄但增势迅猛的扇形是盛炽的红色杀意。即使这杀意释放的对象并不是自己,也足以令她心生怖惧。

许垂露迅速调整为社畜模式,低首道:宗主说得对,弟子现下便去烧水。

右脚刚迈出一步,萧放刀的声音复又响起。

等等。

许垂露怔然回头:宗主还有何吩咐?

穿了中衣再去。

许垂露脸色一僵。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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