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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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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哪怕是构成淮东中坚力量的江淮商绅势力,林缚也不再支持他们在国内的正常商贸活动牟取超额的利润。

早年,张玉伯在江宁掀起米价风波,甚至要拿顾天桥杀鸡骇猴。

虽说事件最后给林缚压下来,保住顾天桥,但同样的,背后要没有林缚在背后支持,仅凭张玉伯个人,他怎么可能有与当时操纵江宁米市的东阳乡党抗衡?

林缚这几年来,也是着意于打破区域与行业之间的樊篱,要将江宁所辖的诸府县,形成一个不给传统势力割裂的、统一的市场,对欺行霸市的行为之打击,从不手软。

年后新税政的推行,拆榷税为场税与市商税,实际就是直接废除传统的榷卖制度。经营茶酒盐马粮盐等业的传统商贾势力,还想借榷卖制度的专卖特权牟取暴利,也不再成为可能。

当传统的榷卖制度给废除,新田制虽然没有直接禁止土地买卖,但粮亩超过五百亩者,所承担的田税要比基本田税高出一倍,也是正式揭开限制兼买田地以食利的序幕。

这还是其次。

殖商银庄成立之后,林缚将江宁等地高达六百万的公粮置入殖商银庄,以极低廉的价格向江淮无地及少数的民众出售,以筹措银庄成立后所需要的巨额本金。此举,直接将江宁的田价打掉一半。

表面上看去田价下降,更有利于兼买粮田,但实际上殖商银庄租卖相结合的模式,使得江淮地区无田或少田的佃农,更乐意租买殖殖商银庄推出的粮田。江淮的大田主,即使握有大量的粮田,也雇不到足够的佃农,而承担的田税一毫一厘也不敢短缺,再兼并田地,只是亏本买卖。

实际这种模式,淮东钱庄早就在用。

淮东钱庄早年从宋、陈等大族手里接手的粮田,就高达四五百万亩,最终都是以不到两银一亩的低廉价格,在三年间陆续出售给晋安、泉州及平江、丹江等府县的无地或少地农户。淮东钱庄借此筹得高达一千四百万两银,使得钱庄本金直逼三千万两银。

林氏、孙氏及周氏等势力,更是早在这之前,就大规模的抛售在津海田地。

虽说当时主要还是看到燕蓟、淮泗形势难以保全,才将津海、东阳等地的粮田抛售掉,转移到崇州以避险。但实际上,林缚早期在崇州大规模发展造船、冶铁、织染、巢丝、造纸、采矿、海贸等业,所用的高达近千万两银计的资本金,则主要来源于此。

实际在新格局发展的同时,已经动摇了传统兼买土地以食地利的根基;新田制、新税政的推出,不过是顺势而为。

顾天桥以往在江宁主要经营茶米两业,积累下身家巨万。

除了购地置宅、家人享用之外,其他从茶米两业里所攒的银两,顾天桥也没有埋在地下银窖里,也在江宁城外花巨资买了一片占数千亩地的田庄食地利。

新田制、新税政,顾天桥也是受到不小的冲击,但毕竟是次要的,顾天桥更大的身家,也跟淮东其他商绅势力一样,早就扎根于钱庄、海贸以及诸多新兴的工矿等业里。

倒不说茶米两业就此没落,相比较新兴的工矿、海贸以及钱庄等业,牟取利润的能力已经极大不如。顾天桥此次举家迁往济州,以往在江宁所经营的茶米两业,虽然不会完全放弃掉,但实际上也没有必要叫顾天桥全身心的去照料。

当然,顾天桥去济州,林缚也不是一点都没有给额外的好处。

最关键的两个,就是林缚直接叫枢密院给顾天桥两个特许权,允许顾天桥在济州聚集资本金,各开设一家钱庄、船社,在海东地区的经营权限,不低于淮东钱庄、黑水洋船社。

林缚还直接从内府拔出十万银元,以长女政君的名义,投入新设立的钱庄、船社里去,确保新设立的钱庄、船社,至少在明面上不会受到淮东钱庄、黑水洋船社的打压。

顾天桥在亲自举家迁往济州之前,与将要离开江宁往广南赴任雷州知府的顾嗣元长谈过一次。

不管另立新朝会拖多久,元越就只剩下一张皮,已经没有办法去改变淮东彻底掌握江淮军政财吏诸权的大格局。同样的,淮东内部也不可避免的会因为利益的不同出现分歧,会出现派系之争;在立嫡一事就已经十分的显眼。

立嫡涉及到新朝、新帝国最高权力的传承,涉及到新朝最根本利益的分配,由不得别人不争,由不得别人不因此分出利益割裂的派系来,由不得别人不在背地里形成汹涌的暗流。

帝王家的后宫不得平静,也常常根源于此。

孙文婉背后的孙家;苏氏姐妹的背后苏门旧将,刘妙贞背后的淮泗旧系,利益点都不可能完全一致。宋佳不可能有名份,也确实生不出子嗣,倒是解决了诸人最头痛的一个问题。

不管以往亲疏如何,因为顾君薰的关系,顾天桥都只能跟顾嗣元走到一起。

“你去济州也是好的,”顾嗣元轻叹一声,说道,“除了湖塘不愿意动弹的老族,其他能提携的,都带去济州吧……”

林缚要顾天桥举家去济州,实际上也彻底消弱顾氏在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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