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
好在去的地方就在附近,一个爵士酒吧,在南城算是有名气,不时会有国外的爵士乐队过来演出。
他们一行先去了蒸汽海鲜店吃晚餐。餐桌上无非是谈论工作或是情感生活。
大家只知道梁倾刚来南城时有男友,是北城学校的同学,后来分了手。她却没跟人分享过细节。
方建喝了些酒,自认为和她关系最好,此时硬要追问。梁倾不胜其烦,面上还是笑着,反反复复只说不合适。
方建红着张脸,将一只胳膊搭在她的椅背上,意味深长地笑说:不合适,哪方面不合适?
桌上有人偷笑,有人表情尴尬。
梁倾本就不喜他一身酒味荤腥味,还凑得近。此时听了这话,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心里的厌恶像冲塌了堤坝的洪水,令她几欲失去控制。
她瞬间冷下脸来,压抑住了,只答道:方律师好奇心这么旺?
梁倾眉眼生得纤细,不笑的时候,颇为肃杀。她平时分明总是笑脸迎人,不知为何还是得了个有点高冷的口碑。
在座几人眼观鼻鼻观心,一时冷了场。
还是林怡解了围,道:不合适咱就换!梁律师是吧?
她招呼大家碰一杯。
梁倾对她感激地笑笑。
林怡在国外念完书,三个月前刚加入她们律所,她们并不算多熟,但梁倾却本能地对她极有好感。林怡父母都是南城某大学的教授,感觉她是那种开明又殷实的家庭成长起来的人,自身有足够的能量和底气,待人接物都不卑不亢。
不像她时时摇摆于自信与自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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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到时演出还没开始。七八个人定了座,点了两瓶红酒。
不多时灯光暗下来,乐队上台。
方建闲不住,在她右手侧,隔着两个人坐着,对着主唱品头论足一番,赞她身材,又点评起手中的赤霞珠不如他去年去波尔多度假时喝过的。
虽声音不算大,但穿透力很强。又或者是梁倾似乎还未从方才饭桌上的情绪里走出来,余光看到他也觉得不痛快。
梁倾借口上厕所,离席。想出去吹会儿风,再等个半小时便找借口离场。
他们坐的是更靠舞台的座位,往出口走,要路过吧台。吧台边坐着一溜儿人,梁倾低头走路,冷不防眼前忽然出现一只手是有人拦了她一下。
她抬头,一愣,很是错愕。
竟然是那个男人。不过想想这爵士酒吧离他入住的酒店步行不过五分钟距离。
他这样一拦,两人姿态便很暧昧,像在拥抱。引得旁人侧目。
吧台只留一线座下小灯,他坐着她站着,他的脸近在咫尺,梁倾不与他对视,只是垂着眼,见他这回嘴角是带笑的。
她直觉他喝了酒,才会有这种拦人的浮夸举动。
他今日倒不再西装革履,休闲打扮,穿件基本款的黑色上衣,头发也没打理,有些糜态,像是从床上刚醒便下楼来喝酒听歌作乐。
也不知是装束,还是他脸上的笑意,还是他这样坐着,总之少了些那天压迫感,让梁倾觉得自如一些。
管他周家细仔,李家大儿,还不都是一颗心两颗肾的普通人。她想到这里,觉得有些好笑。
抱歉,他举起手,表情无辜道,想叫你,却不知道你的名字。
梁倾只说,好巧。
她发现自己心中方才那口浊气,被他一拦,似乎就散了。
一个人?
和同事。梁倾抬抬下巴点了点他们落座的方位。
他问怎么往外走?
透口气。
她方才一说同事二字,他看她并不享受的表情,便了然,此时声音低低地,似乎在发笑。又道:若是一个人吹风,不如和我喝一杯。算我答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