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石中剑（2 / 2）

于是有人向同伴低声发出了上述的询问，以为是天漫没有做好。

可是同伴也同样压低了声音回答：“当然不一样了，石中剑是石中剑，excalibur是excalibur，这是两把剑。石中剑再战斗中断掉了，于是亚瑟王从湖之仙女那里又得到了一把圣剑，便是excalibur。”

周围归於平静。

方才分明还那麽热闹，但现在却已经没有任何人在了。

骑士以及人们都离开了。

没有任何人靠近刺着剑的岩石，就连有多少人相信预言都觉得可疑，剑彷佛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变化般被丢弃在此。

不，还有一个人始终没有动。

阿尔托莉雅望着他义兄凯的远去，望着那边热火朝天的骑士比赛，又转头凝视着石中剑。

跟原本的传说略有不同，原本的传说是在亚瑟王给凯取剑的时候，因为家门被所，于是拔起了石中剑。

而在这里毕竟不是现实中的亚瑟王，这是fate世界的亚瑟王。

她诞生于此，就是为了拔起这把剑。可是当她站在这把剑前的时候，心中又在问自己：她为什么要拔起这把剑？

实际上像是亡父的悔恨或是愿望之类的，她都无法移入感情。对於魔术师的教诲也不觉得有着特别的使命感或是感动。这十五年间不断激励她的就只有和养父艾克托和义兄凯平淡的每一天，还有住在镇上的人们的嬉闹声。和憧憬或是爱都不同，只是，那样的事情在她的眼中看起来是善事罢了。

她的原动力跟先王尤瑟有的又是不同的东西了。不是身为人的支配欲望，也非统率者抱有的义务感，更不是源於信仰的陶醉。

她的原动力只是很微不足道的事情。无法作为人类度过的十五年生活，就是她所有的愿望。

拿起剑的理由仅有一个。

光是看着人们生活就会涌出力量。就有前进的动力。自己究竟想要做什麽，就算不说出来也能确认。

那就是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所培育出来，充满人性的，王所追求的答案。

她静静地将手摆在剑柄上，远方传来骁勇骑兵们的声音。骑士们的喧闹声很遥远，岩石的周围空无一人。而那，和从远方观看祭典的感觉很类似。

那并不是从现在才开始的，她一直都是处在祭典外。不论何时都仿佛一个旁观者一样，默默得观望着一切。

所以这也不是说那麽难受的事情的样子。

剑柄令人感到惊讶地合手。至今为止难以处理，在身体中翻腾，像是要从内侧破裂般的某种东西被吸入剑中，身体感到越来越轻。

仿佛剑已经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她相信只要自己收回手，石中剑就会被自己拔出来。

阿尔托莉雅深吸口气，然而正在这时，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在拿起那东西前，还是先自己想想比较好。”

回过神来，阿尔托莉雅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不认识的人——梅林。不，其实已经见过无数次了，不过这却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

“一但拿起那把剑，直到最后你都将不再是人类。不只是这样。一但拿起它你会被所有的人类增恨，迎接悲惨的死亡吧。”

梅林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而是将她以后要遭遇的命运，以映像的方式直接呈现在她的脑海中。

阿尔托莉雅知道，那非忠告而是预言。如果拿起那把剑，无论她如何挣扎都会迎接孤独并悲惨的死亡的这一个现实。

梅林仔细想了想，他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呢？本来跟尤瑟约定下的计划，并不包含这个语言，反而会从旁推亚瑟一把的……

然而，阿尔托莉雅没有松手，如金纱般的头发随风飘动。

之前她的内心却是害怕了，并不是对自己的末路感到害怕，而是对这决定究竟是否正确而害怕。

若是有比自己更适合成为王的人，那他不是能更将国家带领的更加好吗？

可是这样的人并没有出现，至少现在并没有出现，而在这期间内，必须要某个人承担起这个义务才行。

拔起剑成为别人。

至今为止害怕的一切都成为过去。

这是杀死自己的仪式。

若有着人心就无法以王守护众人。

所谓的王，就是为了守护人民，而杀害最多人民的存在。

幼小的她每晚都想着那件事，直到天亮前都不停颤抖。她没有一天不害怕的，然而那也将在今天结束。

无论接下来她将会被人疏远、被人畏惧、甚至是被背叛多少次，她的心都不会变。

为了人们而活！

为了和人们一同生活！

为了给人们留下未来！

“有许多人都在笑着。我认为，那一定不会错的。”

那崇高的誓言，又有谁知道呢？

剑，被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