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1 / 2)
等菊香终于收拾好情绪,把切好的菜下锅炒了,又把家里的地扫了,过了许久,施海才从水房回来。
他洗了澡,全身清爽。
菊香没问他自己的汗衫去了哪里。
她连和他对视也不敢,只低着头装鹌鹑。
施海放好盆子,对低头摆碗筷的女人说,“刚才秦国涛过来说,阿泽今中午不回来了。”
声音似平常,仿佛方才向她讨要汗衫去水房舒缓的人不是他。
菊香脸上的羞红还没抹去,只低着脑袋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们又像平日里一样,坐在桌前吃饭。
只男人的沉默和女人的羞涩,让两人之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氛围。
吃了饭,菊香默不作声收拾桌子。
殊不知桌旁的男人在这一顿饭里心思经了多少千回百转。
她一言不发,不对他笑也不对他凶,让他心里越来越没底。
他倒宁愿她骂他打他,也不愿她躲他。
旁边女人还在沉默地收拾碗筷,他却心里难受的紧。
大掌伸出,突的抓住她握着碗的手。
菊香红着脸把手往回缩了缩,被他握紧了些。
“菊香…别躲我…”男人嗓音有些哑。
“我马上要搬走了…只是想多看看你…”声音里是说不出的黯然。
“别生气…也别怕我…好吗?”菊香从未见过大哥这样失落的模样。
她不知怎么,心里也是一涩。
“我没生气…”她小声呢喃着。
她怎么会对大哥生气。他是她的家人。
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被他紧握住的小手温顺的躺在他手心。
男人见她满面羞红地垂着头,心里一动,把她白嫩的小手捧在手心里,轻轻亲了亲她的手背。
小手受惊似的颤了颤,羞怯的攥成了一团,却也没从他手里离开。
她的确应了自己的话,没有躲他。
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来。
施海大掌分开她细嫩的指缝,五指从那白嫩的指节间穿插而过,掌纹紧贴她的手心,和她十指紧扣。
男人粗粝的每一寸肌肤贴紧她的皮肤。
菊香心跳漏了一拍。
除了丈夫,没有人再对她做过这样亲密的动作。紧扣她十指的,是她丈夫的哥哥,她的大伯。
可她竟没有立马挣开。
十指相扣的那一刻,男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顿了顿,
尽管再怎么贪恋女人掌心的柔软和温热,他还是缓慢松开。
菊香心跳如鼓,把手收回来。
“我…我帮你收拾…”男人站起身来,帮她收拾桌上的碗筷。
房间里除了碗筷碰撞的轻响,没人再说话。
两人收拾碗筷的双手偶尔相触,轻擦。但没人再躲开。
施泽今天中午没有回家,他去找小黑了。
时值中午,太阳高挂。大街小巷空无一人,大家都回家吃饭了。
刚收了一笔单子,小黑一边哼着歌一边慢悠悠往回走。
今天又赚了一大笔,他打算待会儿去国营饭店点两个硬菜,整壶酒慢慢喝。
好久没去找婆娘了,他最近春风得意,刚好也可以去找个寡妇一逞胯下雄风。
越想越美,他步子走的飞快。
一时没注意,路过小巷拐角,一鼻子撞到对面来人的肩上。
“艹,谁他妈不长眼,撞到小爷我头上!”小黑恶狠狠的抬头骂。
刚巧对上了施泽一双戏谑的眸子。
“哎哟,是泽哥啊…我这嘴,我该死…”他脸上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心里却涌上一丝不对劲。
脚下抹油准备开溜,身后男人一掌把他按在墙上,铁一般的掌,力道大的要把他骨头碾碎,“哎呦哎呦!疼!泽哥!疼!”
“跑什么?什么好事也说给小爷我听听?”
施泽语气带了些痞气,声音含着轻笑,却让小黑心里越发没底。
施泽现在因为娶了媳妇暂时退居二线,但小黑没忘记他是怎么在黑市闯出自己的路子的。
物资缺乏的时候,几乎人人都在黑市交换东西,米、面、盐、油……这些都还是小东西。
真正值钱的机械制品和工业制品,那利润简直让人眼红,每个人都想分吃。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分到那块蛋糕的。
这种生意基本上都是被背后有人的垄断了。
施家两兄弟能在这里面闯出一条血路来,原因只有一个:能打。
不管谁来砸摊子,两兄弟拳头一个比一个硬,跟豹子似的,不怕死一样冲。
人也聪明,见好就收,没被抓到过一次。
大家都只是想赚钱,也没想把命搭进去。
就这样,两兄弟在黑市里站稳了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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