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节(1 / 3)
他倒不是害怕了这帮臣子,
主要是明显选择阻力更大的办法,这不是脑子有问题么?
猛地想到这里,朱厚照忽然有一种念头,就是差不多要到时间放弃张璁了……
其实手段么,
正德天子从来不缺。
就说这货币改革,
朝堂上王朝需抗住弹劾平稳过关,而严颐寿反倒被皇帝训斥了一顿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种标志性的政治信号一出,各个地方的官员都知道怎么办了。
锦衣卫、东厂在大明的东部省份不断游弋,王朝需又蹚出一条路,接下来还用说么?
第一、写请罪疏!
王朝需官商勾结能说,他们为什么不能说?
非得等到插上门的时候再后悔?
或许也会有人这样,但模仿王朝需的绝对不少。
第二、报货币改革的进展。
不然得话,凭什么能够脱罪呢?
于是乎一种请罪风气迅速从北方刮向南方,
仅以应天巡抚王守仁知道的,江南一地就有两位知府、七位知县上报了请罪疏。
“不止如此,越是请罪请得快的,回过身改革货币之时越发‘不择手段’。”
时间来到八月份,
南京城中,因为吃货币改革过程中挂落的人家已然不少,门牌上挂着白布的甚至都不属于什么新鲜事。
“朝廷说的是自愿兑换,他们却强令百姓限期兑换,这等事不好明着做,那便暗里搞,越是迟一天,越是刁难兑换的百姓,以此达到强迫的目的。
朝廷规定过渡期一年,但是官府却明里暗里的允许商家以新钱计价则贱、以旧钱计价则贵,故意营造出一种‘喜新厌旧’的氛围。
等到有人不服,官府则全部以阻挠货币改革的罪名从重处置!仅在南京一地,一天就能定下20人的冤罪!”
王守仁的耳朵里不断传来属下的激愤之言。
其实他自己明白,
“矫枉不可不过正,事急不可不从权。皇上用上这样的手段,推动货币改革的目的总归是达到了。”
“那么那些被冤枉的人呢?”
王守仁说:“做事情仅凭几句圣人之言是做不成的。圣人之书只能拿来读,拿来办事却是百无一用。我们在江南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这些冤假错案,至于真正事成,则要等待时机。”
“什么样的时机?”
“严颐寿之奏不仅是货币改革不能停的信号,也是张璁一党穷途末路的信号,皇上没有处置严颐寿,由此可见皇上并没有不分黑白。
只不过张秉用所用的人遍布朝野,皇上要想完成货币改革,这个时候便少不了张秉用。所以不管你说的多么有道理,哪怕比严颐寿还要有道理十倍,皇上也不会放弃张秉用。因而时机就是要货币改革完成的时机,亦或者是张秉用自己犯错的时机。”
“自己犯错?”
“大势,我能看得懂,他看不懂吗?对于他来说,若想活命,只有一条路。”躺椅上得王守仁睁开眼睛,“货币改革不能不搞,也不能搞成。”
但真如此,则皇上断不能容他。
不过皇帝始终依赖张璁和他的用的人,所以要不容他,非得下一番大决心,但他相信皇帝有这个决心。
……
……
“咳咳。”
张府,书房里,烛影晃动下仍然显现出两道人影。
张璁五十二岁了,长期操劳使得他的身体有些虚,尤其入夜之后带些凉气会让他忍不住犯咳嗽。
至于身旁的,则是跟随他许多年的老人,
“老爷,喝点药吧。”
“喔,好,你放着吧。”
张璁仍然紧锁眉头握笔写字,并未抬头。
“老爷,夜深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你先去吧。”
张璁在票拟一些奏本。
皇帝虽然通过密折收回了内阁大部分的权力,但天下间事情太多,天子不可能一个人代劳了,大部分的常规政务还是要靠内阁。
国家又不是只有货币改革一项事。
从兵器、马场,到赈灾救灾,再到层出不同的离奇案件,还有各种官员任免,下面官员奏上来的,都得有个答复才行。
一夜下来也没睡几个时辰。
到了第二天内阁转一圈,再处理几十件政务,午后回家略微缓缓精神,王琼、路忠铭又到了。
“此番皇上不杀严颐寿倒能理解,但不贬着实奇怪,更加奇怪的是迁怒于大殿下,这番圣意……”
说起来好像是个猜谜游戏。
实际上却是杀机重重。
本身这种猜人心思的游戏有什么好激动的?但如果猜错就是死,就是荣华富贵一夜消弭,这就刺激了。
路忠铭眯着眼睛继续沉迷,“阁老,依属下看,这货币改革之事怎么越发危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