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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思凡(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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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上洗手间了。

翁沛趴在美人靠栏杆上看湖面,没看到鲤鱼。

扭头发现陶珞正举起手里的单反,镜头对准的正是自己的脸。

她吃了一惊:“学长?”

“蜻蜓。”他示意她不要动。

翁沛之前还对他有过一阵子少女怀春的心动,所以这么被他的镜头对准难免脸红,只是也不好不配合,只好静静地保持那个姿势两叁秒,感觉到脸上的热意褪尽了,他的镜头也放下了。

她舒了一口气,抬头去看蜻蜓,只看见水榭顶的莲花纹路。

“飞走了。”

“啊?”翁沛有点懵。

他把目光从水面转回来,落到她脸上:“你在吃什么,薄荷糖?”

翁沛点点头,把口袋里的另一颗糖掏出来递给他。

薄荷糖是透明包装的,上面印着蓝色的英文字母,陶珞的指尖在她掌心划了一下,那颗糖就地消失了。

“谢谢。”他看她一眼,又垂眼去拆那颗糖。

包装纸稀里哗啦的被捏着折起来,又在他手心展开,皱的不成样子。

翁沛嘴里的那颗糖吃了一半了,听到他问道:“你和段余宁两个人出来旅游?”

呃这个……翁沛把薄荷糖从口腔左边过渡到右边,舌尖扫过,尝到冰凉的甜意。

陶珞抬眸看了她一眼,往椅背靠了靠:“不回答也没事,随口问问。”

那一眼反而让翁沛想起,代表登峰造极的纯粹东方美学的艺术品,尤其是骨相这个角度苛刻的评判。

叶堇返回后,没买到矿泉水的段余宁也举着糖葫芦回来了。此地的糖葫芦不是严谨意义上的糖葫芦,牙签串上串着的是各色水果块,翁沛不喜欢吃苹果块,段余宁吓唬她:“现在不吃,以后老了咬不动。”

最后还是他把翁沛手中的苹果块都吃了。

一天折腾下来,晚上坐船去对岸吃饭。饭后,两个男生在后面娱乐休闲室打斯诺克,叶堇和她站在二楼露台上看夜景,河岸对面是一个繁华的古商业街,临街的几扇窗户开着,大约是有文艺演团体出在排练,清软稚嫩的戏腔从水面飞来。

翁沛细听她正唱道那句尾音撩人的“他把眼儿瞧着咱,咱把眼儿觑着他。他与咱,咱共他,两下里多牵挂”,不由得凝神微笑。

叶堇问她介不介意自己抽支烟。

翁沛摇摇头,看她熟练地取出一个花纹繁复的打火机,点燃一支细长的香烟。

“你们是……恋爱旅行?”叶堇笑着问。

不知道是不是头顶的灯光过暗,还是夜色浸染,她白日里那种完美周到的精致面容竟显出憔悴疲惫来,两扇睫毛沉重地开合,眼角的眼线都淡了,有种唱罢了戏后的倦怠。

翁沛不吭声,红晕从颧骨漫到耳根。

那戏腔转了个音,似悲似叹——

“只听得钟声法号,不住手的击磬摇铃擂鼓吹螺,

平白地与那地府阴司做工课。

《多心经》,都念过;《孔雀经》,参不破,

惟有《莲经》七卷,是最难学,咱师傅在眠里梦里都叫过。

念几声南无佛,哆咀哆,萨嘛呵的般若波罗,

念几声南无佛,恨一声媒婆,娑婆呵,嗳!叫,叫一声,没奈何!

念几声哆嘴哆,怎知我感叹还多……”

叶堇的手臂支在阳台护栏上,往下面掸了掸烟灰,那一点微弱的红光就坠入人间的深渊。

”这个年纪真好啊……哪里像我们,”她口中所说的「我们」就是自己和陶珞,“我们是分手旅行呢,浪漫吧?”

翁沛怔了怔,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叶堇把碎发撩到耳后,又吸了一口烟,吐出淡白色的烟雾,模糊了她的神情:“你是本地人?”

“是。”

“那边咿咿呀呀唱的什么?”

“《思凡》。”

叶堇不说话了,和她站在阳台上静静听着。

今夜有云有月,却全然不知心里事。

水面落了叶子,小尼姑在看不见的地方念唱:

“一个儿抱膝舒怀,口儿里念着我。

一个儿手托香腮,心儿里想着我。

一个儿眼倦开,朦胧的觑看我。

惟有布袋罗汉笑呵呵,他笑我时儿错,光阴过。

……

佛前灯,做不得洞房花烛。

香积厨,做不得玳筵东阁。

钟鼓楼,做不得望夫台。

草蒲团,做不得芙蓉,芙蓉软褥。

啊呀天吓!不由人心热如火,不由人心热如火!

……”

叶堇把那支烟抽完,转身进去了,留她一个人在凉夜冷风中。

“夜深沉,独自卧,

起来时,独自坐。

有谁人,孤凄似我?

似这等,削发缘何?

恨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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