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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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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船行的很快,这日抵达京里。回京之后照例是直奔皇宫,待和皇帝舅舅亲自说过堤堰所有情况了,这才能回国公府。

他回到国公府时天色已黑,进府后便未让人去惊动父亲母亲,直接回了东院。

踏入东院,逐渐步入主屋。

可快到主屋之时,明显看到主屋外是有人特地守着的架势,还是一种特意不让人靠近的架势。

祁长晏久处官场,一眼看了出来。不由得眯了眯眸,接着,无声抬手挥下了见到他极其惊讶,又反应过来似乎要进去告诉嬿央他回来了的丫头。

挥下了丫鬟们, 他一人走了过去。

走过去后,不动声色开门进了外室,这回是同样颔首示意守在门口的环枝噤声。环枝噤声后, 走近通向内寝的那道门。

快要靠近那道门时,听到了屋里主仆私语的声音。

很轻很轻,若非他耳力好,他绝对和此时站在门口的环枝一样,对此时内寝里主仆两说得话一个字也听不见。

可他偏偏听见了。

听见了她平淡的彻底的声音里算不得明显的怒气, 以及那句她问嬷嬷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凉凉的声音。

祁长晏不动了。

不动的身形里, 目光一错不错在望着跟前这道门。

她问孩子是谁的……但除了他的还能是谁的?国公府里能允许出这种事?

可她还是问了。

随即, 也从嬷嬷几乎七窍升天的惊讶里知道那只是她的气话。

只是气话……可就算只是气话祁长晏却突然没意思的有种扭头就走的感觉。还真是劳燕分飞分久离心, 他和她或许真的回不去几年前了。

她或许恨不得这孩子还真是别人的, 与他无关。

她对他也已凉了心,否则何至于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祁长晏黑眸这时沉的像匀不开的墨,平淡的目光也跟着越来越凉薄,他们夫妻俩已经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

这样的地步……心里想,可能从皇宫出来那刻特地去了一趟她祖父坟上是他白去了罢。这几年他时时翻来覆去的念头,一切也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男人的眼底一瞬沉寂。

一厢情愿,这几个字从定亲起到如今, 或许一直都是。沉沉退后一步, 离开,今夜没必要回屋。

但事实是, 男人在一步之后,是又往前。

祁长晏深吸一口浊气,掩住神情里几乎已经快要完全表现出来的讽意, 算了,何必欲盖弥彰。

伸手把门一推, 祁长晏进去了。

进去后,不出意料看到她那个嬷嬷几乎惊恐的表情,还有她,也显得意外。

但这份意外好像只惊异于他竟然这时会出现在这,其中对于她之前说的那句话的害怕,又或者后悔,没有,一分一毫也没有。

行,她懒得掩饰……祁长晏本来也是不想再说什么的,但目光看着女人,在又近前一步时,眼睛一望却选择还是问了。

问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答他说是气话。

祁长晏心里笑笑,气话。嗯,是气话,那他信吗?神情淡淡掀过,对于这,也只说让她以后莫再说这种话,其余未置一词。

没什么好说的,她对他显然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不大想忍受这种氛围,说了句他去沐浴,祁长晏就又出去了。

出去后,他出去的时间远远超过了该沐浴的时间,再回来,她已经睡着了。

他静静看着她。

他和她已经成亲快有八年了,又或者已经八年了?有点记不清了。

八年,这八年于他和她来说不是越来越熟悉,而是渐行渐远,到今日他再次回来,他甚至听到她冷冰冰的问李嬷嬷她的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这样的问题。

多么荒诞的一个问题,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那时都该已经怒火中烧了。但他连怒火都烧不起来了,就好像是这几年本就岌岌可危的一根绳,由她给亲自剪断了。

祁长晏僵冷着表情躺到了榻上,和她隔着一段距离。

这夜后来波折很多,他被她推醒,又被告知韶书和霁安双双生病,再之后几乎折腾了大半夜孩子们才退热。

他对此不熟练,站在一边做不了什么,只看她心焦的帮孩子们减缓难受。

她的动作是很熟练的,想来是这些年霁安和韶书大大小小的病没少折腾她,祁长晏抿了抿唇。

后来热退了,她直接和孩子们躺在了一起,他则是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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