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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I(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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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我将会这样忆述我如纸一生。

你的骨骸都出来爱人了,你怎还弃之不顾?

我不认同你怪罪弯月,它的神情正为自己辩白;地上的水有土壤吮吸,这时你当囓食另一人的唇頦。

比如那脚掌也择地栖居。

如果头抬高了还空无一物,我岂能不怀疑是你睡迷糊了。你说谁能在井水中捧饮自己?里面推挤的游魂各个都哑巴;喉咙破洞,是因为拒绝爱人。

眼发白则是前任的报復。

回归路上我即席传讲。

据说,那是我人生将被宣颂的形式。如何如何,你让答案离去,手却放在你爱的人的背脊,轻轻捏住,好像叫它即刻碎裂不可。

你要对生活充满知察,回应无非次要,就是请别拒绝接收它。

回旅馆路上这句话完整冒出。

我想用旧方法——反覆默念或索性搁置,有机会再记下(我有多讨厌半路打字就有多爱我自己,反着说可能较合逻辑)。然而当时觉得忘了很可惜。不是多深奥的道理,更不是生命的精髓嚼味,我在意的是孕育出这句话的心境和瞬间,忘了这个,悵然绝对找上门。

因此停步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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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用厨房大口咬食车轮饼。旁边坐来个小??当下没能搞清这人性别)

不停不停不厌其烦地问:

人和人必须要维持的距离?

听说半个手肘乃基本,是眾生者的底线。

我会说,让我压过去,这样信念幻灭时你才不会太错愕,以致于无法得着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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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次如同这次。

十叁天,台湾西半部,只有一双脚、不同的脚踏车,以及我可能前几天也搭过的火车。这是第五日。

上下衣着各四件,包括里衣,免洗裤是每个城市的见面礼,别徒增重量。我甚至没有带拖鞋,也没有行充这种东西。

刚刚坐在榻榻米上,抬头问,有人有护发素吗?女人和女孩们齐看向我,然后我接过一个暗蓝色的塑胶瓶。头发无论长短都该呵护一下。她们各自有行李箱,我,只有一个jansport后背包跟一个随身袋。

删减再删减,我是为此才开始。临行前搞丢了墨镜盒子实在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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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香港大叔走山径。

非常简单,就像散步。我很高兴这位临时组成的同伴脚程和我相似,但说是我跟得上他会更为正确。

上坡路,他谈起刘克襄《四分之叁的香港》,我偶尔应声,多半听他高谈。总是不忍心打断那些说话时眼睛有光的人。

我并不熟悉香港。他说。

我也不了解台湾。我笑。

祖国很难是每个人最亲密的对象,向外諂媚邀功倒是人人在行。

昨日见他夜跑,盘坐在交谊厅的我正大口咬蛋糕;大清早我啃酸种麵包,瞧他一身简便,他瞧我也如此,于是我们一同上路。你得相信,真实的旅行时有惊喜,好的坏的,决定于你用什么态度看待。

你会有很多暂时的伙伴,不问身分背景,只在于当刻相处。公用厨房一块木板用粉笔写:旅行,是一场生命的蜕变。这是句严肃的话。将旅行和渡假混为一谈极不人道,渡假中求蜕变,就不能责怪我认定你生了褥疮。

晚上我蹲了第叁次厕所,舒爽轻盈。走路走多,大概有助肠胃蠕动。出来见大叔横经到阳台,我过去,见他是抽菸,我指后方的晾衣架,说,你会被讨厌。我相信没人喜欢衣物上沾染无名菸味,除非那是他们的男女朋友搞的,还能谅解协商。

大叔蛮不在乎。

他的小马尾捲成柴犬尾巴,眼神和白日同等明亮。我们道晚安。也不是没想过和他要一根,但我那时没怎么想抽。

喔,我的后背包只放了一盒wiston,然后掉进了火车站的马桶,我翘着莲花指把它捡起,果断送葬。

同情浪掷留恋权益之人,可行,上到同理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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