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既惧又盼(5 / 6)
士处得来土方子告知御医,原本为皇帝开方慎之又慎,所幸这方子只是从饮食上着手,倒也无妨,便先依这土方子给班微调养,一并与风寒同治。
天从人愿,虽是市井土方,却日日显出效果,御医们根据皇帝病情又另外配药开方子。不过半月,皇帝便能下床走动,膳食上亦能用些,王之成与御医们莫不松一口气。
班羿病体痊愈,自然又操心战事情况,怎耐墨月四国将西岭城守得铁铜一般,即使叫阵多半不应,偶有出城迎战亦是进退有度,败不躁,胜不骄,鸣金即收兵,绝不恋战。
双方对垒成僵持状态,班羿与王之成商议多日一筹莫展,只得等待时机再做别论。
这日京里奏折邸报送到,班羿仍聚精会神查看西岭地图,将这些折子推在一边不与理会。日暮时分御前随扈小声询问皇帝要不要传膳,班羿略舒展筋骨:“传。”他说完起身在帐中走了几步,又踱至门口。
大帐连绵,苍穹暮色烽火孤烟,峦山之颠白雪皑皑,三两军士身依老马,一切朦胧的仿佛一幅旧画,却蕴涵着战场杀气。
突想起小玉儿画的那幅“独钓寒傅雪”,人如画,她曾给过他的恬淡与悠然的心情已隔了千层云,万重山,前世般遥远,却无时无刻不在心里惦记着,因为失去,一想起便丝丝抽疼。不知她现在怎样了?身子可好些?战事无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什么时候还能见到她?
心如乱麻扰在一处越发地烦闷,班羿折回身走至案前,摆弄几下堆放的折子只是没心思批阅,看见有太后的书信随手拿起拆开,几张皇家专用纸笺叠在一起,展开来便有一张折纸落在地上。
普通的芙蓉笺撞在眼里无比的触目惊心,班羿心下狂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她写的么?怎么可能?脑中千回百转闪过许多念头硬是不敢伸手去拾。
旁边御前随扈眼尖腿勤便要上前,却听道:“去。”
良久,随扈才看见皇帝俯身子,短短距离,薄薄一张纸,好似拣得十分艰难。芙蓉笺放置案上,皇帝慢慢坐回椅上,眼睛直盯盯地瞧着那张纸,失魂落魄一般。
班羿迟疑着,她不给他回头的机会,她说:“你走。”,“无意与君共……”,自己便如坠入无底的深渊,就那样硬生生地一直沉下去,绝望得连呼吸亦是疼痛。可是,至此,他仍不愿面对她的绝情,不如不听,不如不看,就这样罢,就这样宁愿相信她是一时置气,说出这些教人肝肠寸断的话。
一张纸火烫一般灼烧着眼睛,淡绯色,就象初见时,她身后纷纷落下的桃花,既纯洁又妖娆,有着不可抵挡的诱。是了,她这样蛊惑他的心,使他神为之夺魂为之消,最后弃之不顾。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是当初他仍会在她的注视下沉沦,如飞蛾扑火,只为了一点点的温暖。
这张纸笺是他的劫数么?班羿“呵呵”苦笑,可是若不看,他怎么能熬得过相思如蛊,分离似毒?是,是他的错,便是她要他偿还,那么,他宁愿饮鸠止渴喝下去,他宁愿看她字字如刀齐齐将他的心切的粉碎,即使万劫不复,总好过她的漠视,恨也罢,总好过他在她心里没有一丝痕迹。
刹时,他心下既疑且虑,既惧又盼,紧张出一身冷汗,便是当初与班麟争夺皇位亦无此刻艰难。苦笑着,他竟懦弱至此?许久,咬牙,探手取来缓缓打开:盼君归!
只三个字,不敢相信再仔细看:盼君归!三个字写的清晰无比。班羿如获至宝,一遍又一遍,终于按捺不住欣喜若狂起身在帐里走了来回,突停下吩咐随扈:“传王之成于其部将。”说完又拿起手中的纸笺,小玉儿的字端正俊逸,只是最后的‘归’字稍显柔弱,好似笔力不济无法成书。
班羿坐回椅上,愣愣看着‘归’字深锁眉头,心中焦虑恨不得插翅飞回凤城。
王之成等人进帐见过皇帝,看他脸上似喜似忧也不知出了何事心下具是忐忑,只听皇帝道:“收复西岭不可再拖,明日朕亲自督战,朕倒要看看博阔能躲到什么时候?”
王之成等人勃然失色,跪地道:“皇上,万万不可,阵前刀箭无眼,皇上九五之尊万万不可涉险。”
班羿冷笑,脸上透出不容质疑的果决:“由朕做诱饵引蛇出洞博阔定会有所反应,不出几日便会有场恶战,你们下去严密部署,不得有误。”
王之成还欲再劝,只见皇帝袍袖一挥:“朕心中有数,你们去罢。”
皇帝观战非同小可,王之成不敢懈怠,与其部将部署周全,又去见御营护卫统领商议了半宿。
翌日,风啸马鸣,皇帝在御营随扈与王之成派出的署卫营的簇拥下策马奔赴阵前。西岭城墙上眺阵的兵士只见城下天启皇帜招展,宝盖龙华金色仪仗浩浩荡荡,正中一名男子一身明黄端坐在马上。城墙上刹时寂静无声,敌军士兵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许久才回过神狂奔下了城墙禀报博阔。
博阔半信半疑走上城墙,果然见皇家仪仗御营官兵,几千人马整齐划一十分壮观,当中簇拥一人,明黄龙袍随风飞卷,更显英姿勃发,不怒而威蕴涵帝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