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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态度恶劣,言语讥讽,秦筝倒也不恼,还是笑道:说得有理,此次温护法又是大功臣,你要如何处理此人,我自然没有资格干涉,可就是担心教主知道后,会对温护法不利。
温朝雨对她话中含义心知肚明,淡声道:功臣不要也罢,那孩子你带走便是。
这怎么使得?秦筝挑起眉来,温护法奔波数日,又受了一身的伤,我怎好抢了你的功劳?这孩子,还是温护法带回去罢。
你少来跟我虚与委蛇,温朝雨说,尽管把人拿去,事后回到教中,我知道该怎么说,但我的事你也不要多嘴多舌,你若敢背着我嚼舌根,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我如今重伤虽杀不得你,但给你饭菜下毒倒是绰绰有余。
秦筝大声笑起来,说:什么杀不杀的,你我同为护法,情谊深厚,哪会自相残杀?言毕,她便支使一名下属将尹秋带了过来,和气道,温护法的心意,我秦筝却之不恭,只好领了,多谢。
温朝雨面无表情伸出手:解药。
有了尹秋在手,秦筝回去后就是风光无限的头等功臣,她得了便宜,自然乖乖给了解药。
温朝雨接了药瓶,说:滚。
秦筝冲她施了一礼,脸上还是带着嫣然笑意,亲手抱着尹秋飘飘然离去。
温朝雨脸色阴沉得可怕,将那解药塞到季晚疏嘴里强行让她吞了,她正欲带着季晚疏走时,忽听那后方的林深处再一次传来了声响,想是先前那箭雨阵仗太大,吸引了云华宫的弟子前来探查情况。
温朝雨反应很快,立即丢了季晚疏要逃,季晚疏却猛地伸手攥紧了她的衣角,不肯让她离开。
松手!温朝雨低喝。
季晚疏闭着眼,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上,半点也不愿松开。
听到那动静越来越近,温朝雨没办法,只得狠下心将季晚疏掀翻,火速隐去林中躲藏起来。
很快,便见一名白衣胜雪的年轻女子首先赶来,见了季晚疏便急忙奔了过去。
她一现身,后头便又来了不少云华弟子,温朝雨隐在暗处观望一阵,见季晚疏被他们围了起来,这才叹息一声,悄然离去。
银光挥洒,月华如练,窗外的枫树稍头顶着一轮弯刀似的弦月,投来清冷明亮的光辉,与屋内的烛火两相交融,形成一种似暖还寒的奇异色彩,映在尹秋沉静的睡颜上。
这是一个久违的冬日月夜。
不知是何处泛起了哗哗的水流声,尹秋昏沉间听到那动静,略微清醒了些,她很是费力地掀了掀眼皮,视线里充斥着一团朦胧的红晕,有些看不清周身景物。
颈侧还残存着痛意,胸口也隐隐作痛,尹秋头疼欲裂,一动不动地躺了许久才逐渐清明过来,视野缓缓变得清晰。
不像是寻常房间,更像是一处宽敞的大殿,她倒在一张柔软的暖榻上,目之所及俱是轻柔薄纱所制的绯红纱帐,在那晚风中翻飞起伏,像一片片晃荡的烟云,染红了尹秋的眸光。
这是哪儿?
尹秋浑身酸疼,吃力地撑起身来,揉着眼茫然四顾。
她呆呆地打量着此处,脑子还有些混沌,一时间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过了许久,她才回忆起一些零碎的画面,先是丁怜真的脸,尔后又是一处云深雾浓的断崖,紧接着便是温朝雨朝她袭来的手,再之后的事,她就死活也不记得了。
莫非这里是紫薇教?
尹秋彻底清醒过来,心中顿时涌出浓浓的不安和恐惧。
水流声还在耳边回响着,似乎还伴随了不少女子们的欢笑声,尹秋咽了咽口水,从榻上小心翼翼地跳下去,撩开重重纱帐往外走。
空气里浮动着一股浓郁的熏香,味道很是刺鼻,尹秋腿脚绵软,气息羸弱,没走几步就感到呼吸急促,扶着一张木桌停了下来。
她抬起眼睫四处观望,这才发觉斜前方的纱帐外晃着不少人影,定睛一看,那地方乃是一方汤池,热气缭绕,宛如云蒸霞蔚,里头挤了好些个衣不蔽体的年轻女子,正在池内嬉戏打闹,娇笑声不断。
那些女子个个貌美如花,身姿曼妙,只着了一件可有可无的纱衣,那纱衣沾了水,便紧紧贴在肌肤上,勾勒出好看的弧度,该遮的地方丁点也没遮住,一眼看去,白花花的手臂,袒露无遗的胸口,比尹秋在寻春院里见过的场景还要令人脸红心跳。
瞧见这一幕,尹秋不由地愣住了。
这就是紫薇教?还是说温朝雨根本没带她来紫薇教,而是把她扔到了什么青楼?
思索间,耳中的声音又发生了变化,笑声还在继续,却是忽然间多了几分低低的喘息,还带了些不可言状的呻|吟,尹秋又看了看,瞧见那些女子相互拥抱,挤作一团,个个仰着脖颈,嘴唇微张,神情迷醉又享受。
尹秋霎时间明白她们并非是在戏水,而是在做别的,禁不住脸色一变,慌忙移开了视线。
完了,真的是青楼。
温朝雨带她来青楼做什么!
温朝雨温朝雨呢?她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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