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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堇,与斧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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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胜利之宴的豪饮作乐直到半夜才结束,远征军将领们打着酒嗝,嘴里喷着葡萄的酸味,颠颠撞撞地离开餐厅。

克丽特忍着对酒鬼的厌恶,说几句奉承话送走他们。到最后,烛火摇曳的青铜大吊灯下只剩她和醉醺醺的阿伽门农,还有几个仆人。

她冷漠地望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丈夫,看来她的表演没有失效,他太轻信她了,就这样毫无防备和她共处一室,真是愚蠢。

千支烛火明光洒落,覆在他熟悉又令她憎恶的侧脸上,她低头端详他,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醉意令男人行动迟慢,他半天才仰起头来,闪烁游移的目光看向她,深棕色的瞳孔一圈圈放大,像在竭力识别她的身份。

“克丽特?”阿伽门农按了按胀痛的额角,有些困惑地望向眼前笑靥如花的妻子,喃喃道:“怎么了?结束了吗?”

“是。”她俯身,轻抚他的面颊:“我服侍您沐浴吧,温水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到宽敞的浴池,阿伽门农自行脱掉衣服,露出晒黑不少的精壮肉体,半沉在温凉的水中。

克丽特掀开飘拂的帐幔,对帐中某个藏着的人影使了个眼色,端着沐浴的油脂走过去,半跪在浴池边。

盘上的脂膏承在一只雕花的银瓶,散发着没药和乳香鲜甜的气息,不过至关重要的是,里面还掺了无色无味的毒堇汁。

这种毒药接触皮肤没有什么损害,只是服用或者接触到眼睛嘛,那可就不太好说了。

背对着丈夫,她直勾勾看着银瓶里致命的毒药缓缓流出,像恶狼瞥见鲜血,兴奋地舔了舔唇,眼中绿焰越发浓郁。

——她等待这天已经太久。

粘稠油膏滴落到女人洁白的手掌,抹开,她温柔地抚上男人宽阔的双肩,将油均匀地擦在他尊贵的身体,凑到他耳边,轻声:“这样舒服吗?”

“嗯。”醉意仍未散去,阿伽门农含糊地说:“按按脖子。”

即使酒醉,他语气依然带着上位者的矜慢,将她当作奴隶使唤。

“好的,我的夫君。”她微笑着,手指攀爬到他的脊柱,却没按他要求在那里停留,而是继续溜上了他的脸,滑动着抵上他转动的眼球。

他昏昏沉沉,没意识到女人举动的反常,直到眼里传来一阵蚀骨般的刺痛,他战士的警觉和敏锐才陡然苏醒,一把推开她的手臂。

可惜为时已晚,他眼前陷入一片剧痛的黑夜,无论是水汽蒙蒙的浴池,还是女人的身影,全都淹在其中。

他用手擦过眼睛,摸到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淌下来,透着恶心的血腥气。

“克丽特?!”他咒骂了一句:“你对我的眼睛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做啊。”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她的笑声婉转动听:“只是加了一点点毒堇罢了,舒服吗?我亲爱的阿伽门农。”

毒堇?……

仿佛巨石猛地砸入水中,在他耳边轰然一响,阿伽门农起了满头冷汗,密密麻麻落到水面。

“你到底要做什么?”他恼怒地辱骂她:“你疯了吗克丽特?”

眼睛看不见,但直觉和力量还在,他杀气汹汹从水池边起来,想要伸手逮住这个疯女人,可是伸出来的手摸到的不是她那柔弱无能的女性身躯,而是锋利的刀刃,立刻在他手指上刮了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他瞪大已经看不见的双眼,感受那把利器缓慢而亲昵地挪移到颈项,寒气钻入他的血脉,冻结了他的动作。

“你在做什么呀阿伽门农。”她嗔怪地说:“我不就做了你当年对伊芙琴做的事情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边说,她手里的斧头悄无声息贴紧他,像猫玩弄猎物的利爪,带着悠闲的散漫,一下又一下轻刮他单薄的颈部肌肤。

——她居然还在惦记这件事?

阿伽门农难抑恐惧,他维持在诡异的僵硬中,死死咬着失去血色的唇,鼻间急促地喷出热气。

克丽特站在水池边,欣赏她这位不可一世的丈夫脸上露出的惊惧神情,浑身神清气爽。

“我求你,克丽特。”眼见性命不保,他换上恳求的语气,低声下气地说:“别这样对我好吗?我当时也是逼不得已,谁都知道我多么疼爱你和我们的女儿……我发誓!以后一定会给你和俄瑞斯付出所有的爱。”

“她才不需要你的爱。”浴室又响起另一个优雅而平缓的男声,他立即听出这是埃吉斯的声音,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

“是不是克丽特,你还有我呢。”他轻笑着说,“这么多天我们那些快乐的体验,你都忘了吗?”

被背叛的暴怒顿时如血色的风暴席卷了阿伽门农,他紧攥着手,额头和脖颈都鼓起鲜明的青筋。

“你们这些叛徒!”他怒不可遏,嗓音嘶哑地指责:“你们竟然敢,竟然敢……”

“不要再和他废话了。”她语气轻快地说:“我们一会儿还得去杀俄瑞斯呢,别耽搁时间。”

什么?他们居然还要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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