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8)(1 / 2)
千羽霖清醒时,周围没有半个人影,他迷迷糊糊地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了石膏,要单靠己身起来十分困难。老旧的木头床因为他的轻微移动,发出嘎吱的声响,引来正在厨房冲泡咖啡的连净辰的注意。
连净辰放下尚未搅匀的咖啡杯,快步而至千羽霖的身旁,轻轻搀扶着他,使千羽霖能够顺利坐起身子。
或许是因为还没完全明白情况,他不知所措的双眸里,装满了所有的疑问,包括眼前的长发男子是谁、为何身穿白袍、他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杜硕月呢?
伴随这些问题,他真挚地望着连净辰,神色里不免多了些畏惧。连净辰看出千羽霖的害怕,立即向他一一解释,自己是在郊区开小诊所的市区医生,主要患者是北辰堂口的人物,并且与杜硕月是友人关係,所以才会把千羽霖安置在此处,并表示他不是坏人,所以可以安心休息。
虽然明白大致情况,他依然似懂非懂地頷首,打了石膏的手臂虽然被固定,可是他还是竖起拇指,朝着连净辰弯曲两下。连净辰看出这个动作的意思,那是谢谢的手语。勾起嘴角微笑,像安抚小动物似地顺了顺千羽霖的发,说:「不客气。」
被连净辰看出手语的千羽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因为普通人不会特别知道这些动作的意思,所以当连净辰回应他时,他只觉得不可思议,见千羽霖把所有情绪写在表情上,连净辰觉得可爱地替他掖了掖被子,而后说道:「我之前有修过手语的课程,所以基本的手语我都看得懂。」
真的好神奇!
千羽霖的小眼睛里彷彿装满了夜空的星星,对连净辰这名长发美男子產生崇拜之意。不过,如果说自己是杜硕月带过来的,那杜硕月去哪了呢?
虽然千羽霖很想回家,但如果他负伤而归,父母肯定更难过吧,而且,他在车上熟睡的这段时间,杜硕月都没有故意折腾他,反而真的有心要他治疗,看来是希望把千羽霖完好无缺地送回去吧。
没想到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明明初见的时候,还无情得要命,居然要我一个人想办法躲过那几个流氓,尤其是叫炸鸡的那个年先生,要不是自己真的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年先生说不定一枪就毙了我呢!
原先还想称讚杜硕月,最后又不知不觉在碎念杜硕月的冷酷。千羽霖在这段无声的心里独白中,把所有的喜恶神色显现在面容,让把重新冲泡一杯咖啡的连净辰回来,好奇地问他,为什么突然嘟起嘴巴,好像在赌气一样。
千羽霖被连净辰的疑问唤回现实,被发现的丢脸让他像个傻瓜一样张开嘴巴欲言又止,即便他知道自己没办法说话,倘若他能出声,肯定也是支支吾吾。
杜硕月离开前有告知连净辰,千羽霖虽然无法说话,但听力、视力都十分正常,而且也能正常沟通,只是可能需要写字。为了能多了解千羽霖,连净辰从搁置废纸的箱子里,拿了几张有多处空白的废纸,并随意挑了隻笔递给千羽霖,似乎要他回覆连净辰的问题。
「因为杜硕月?」连净辰将千羽霖写在上头的字唸出来,有些困惑地再次询问:「为什么?」
千羽霖飞快地在纸上写了一长串字,并要连净辰读在心里就好,不要特别唸出来。连净辰指着那段被千羽霖括号起来的注意事项,頷首表示明白。
「把我折了还不知道跑去哪里,讨人厌的傢伙!差点害我被年先生毙了!无情的男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差点被一个年先生一枪毙了?」言讫,连净辰抿了一口咖啡。
千羽霖用力地点着头,还一脸哭丧的模样,像是要连净辰同情他的遭遇,为了让连净辰知道自己有多无辜,千羽霖连自己原本在工作,只是出来送个外卖就遇到这些破事,家有二老等着回去服侍,如果真的不得已在这边待一阵子,他也该回去一趟才可以,可是他有点怕杜硕月,希望连净辰能帮他带话。
连净辰笑了几声,并没有回应千羽霖的话语,只是叮嚀几句:「你的手伤必须好好休息,那些东西,等硕月来再说吧。如果想找吃的、喝的,小心一点行动,不然伤着了,厨房就在前面,我先回去休息了,如果有任何事情,可以用这个电话拨打这个号码。」
交代完毕后,连净辰在那几张废纸的其中一处留下号码,而后离开千羽霖歇息的简陋病房。看着白袍消失在空间,千羽霖也无奈地收拾隔着棉被的腿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废纸。
虽然已经睡饱了,但现在的他,除了这件事以外,似乎没有别的茬能找,就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
啊啊,废人。
千羽霖最讨厌这两个字了,比哑巴、怪胎还要讨厌的两个字——废人。
我不想被当作没有用又拖人后腿的傢伙。他在心里默默说着,好似在下决心一样。
不知为何,千羽霖总觉得不安,在这里待着的安逸感,令他感到忐忑,好似有什么风浪要打破此刻深夜的寧静。
离开医院的连净辰回到小屋,才刚进门便发现里头的灯正亮着,虽然因为疲惫打了个呵欠,但笑意却无法藏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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