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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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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又做梦了。

刚开始只是无边的黑暗——好似沉入深邃的海底,一切的光明都被隔挡在厚重的黑色屏障之外,此处没有方向,亦无希望,仿佛她要永远在这近乎虚无的墨色中漂浮下去。

然而,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缠上了依依。从她的背后慢慢伸出来,紧紧束缚住她的四肢,腰部,她的尖叫也被这种东西堵在了嘴里。那种触感极为恶心,湿润,光滑黏腻,皮肤与它接触的地方只觉得冰凉,而它偏生又不安分地在依依的身上扭动,致使她浑身都在它的缠绕下颤抖。

她就这样被五花大绑着,似乎那东西要把她拉入虚空中。依依想挣扎,却只让它束得更紧。她想呼救,可是嘴巴已经被死死堵住,她就连最简单的惊呼都做不到。

然后依依醒了过来,满头冷汗。

看到的是一丝橘黄色的光亮,眨眨眼,依依辨认出了熟悉的纱帐,转头至亮光的来源,就看到兰湘坐在床边,担忧地瞧着依依。见她醒了,兰湘便凑上来,轻声问:“姑娘可还好?”

“兰,兰湘。”依依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兰湘急忙伸手去扶。“现在几时了?”

“亥时快到子时了,姑娘,老爷夫人都已经睡下了。”兰湘道,“姑娘可要吃点东西?您从下午睡到了现在,总该吃点东西。”

依依感觉闷闷地,只略点头表示答应。兰湘跑了趟厨房,没过多久就拿了个食盒回来。依依边小口吃着边听兰湘讲述她晕过去后发生的事情。不出所料,她晕倒让本就乱的现场更是鸡飞狗跳,直到谢筱茹被门卫毫不客气地撵走,她被送回房间后才算平息。

“……真是一场闹剧。”依依听完后,小声地评论了一句。

兰湘又补充说,阮明鸢后面还找阮夫人哭诉,说谢筱茹一个平民敢这么对她说话,叫阮夫人安慰了好一阵,还得了串银子以作安慰。依依对此倒不意外,以阮夫人对阮明鸢的宝贝程度,别说银子了,就是阮明鸢要天上的星星,阮夫人都能叫全府上下搭梯子去天上摘的。

就是谢筱茹,依依想起她总觉得过意不去,心想早知道就不该给那些碎银的,结果白白给人添这么些麻烦。

随意吃了些东西依依便没胃口了。因着现在时候不早,兰湘收拾完东西后就服侍依依去洗漱沐浴。回到房间,依依穿着寝装坐在铜镜前,兰湘仔细托着她的头发,手持木梳轻柔地划过青丝。

主仆俩谁也没有说话。兰湘抬眼瞥了下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不由得在心底叹气。

实际上依依长得很好看,冰肌玉骨,皮肤是可以在月亮下发光的白皙,一头黑色的长发垂至腰际,仿佛可以融入夜色;两条弯弯细眉如同柳叶,下面那双形似杏核般圆润的眼睛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嘴唇无需口脂也足够红润。而她整个人的气质不似阮明珠的大气从容,也不同于阮明鸢的活泼娇俏,是一种令人感到舒服的恬静,似那路边静静绽放的花朵,虽然美丽,却难免容易被忽视。

兰湘真心感到可惜,自家小姐生了这样一幅好样貌,性子也是个温软的,就是摊上这么个出身,但凡生下她的不是外室而是后院哪个妾都不至于如此。

现下依依明面上的身份并非外室之女而是阮家庶女,接她回来时,阮家将她记在一位已经去世多年且实质上无所出的妾室名下,特地编了一套说辞,说是她打小身子弱因而一直在南方调养,直到十岁时调养好了方接回侯府。实际上,汴京权贵圈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若真是如此,那侯府又怎么会至于让依依回了家才让大家知道她的存在呢?是以大部分人家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明面上倒是没说什么,但私底下关起门来,总少不得议论几句。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依依如今的处境都相当尴尬。兰湘在心里暗想,也不知道小姐以后的命运会如何……

依依没过多久便又躺了下来,兰湘熄灯后就离开了房间,留她一人与夜色作伴。

心口被无言的躁动填满,让依依无法入睡。脑中交织着闪过各种纷乱的回忆,它们宛如幽灵般在她耳边呢喃,她反复翻身,却怎么都感受不到睡意。

她现在简直想复刻一回下午的那个瞬间,闭上眼睛后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一刻。但该死的是,偏偏在这个所有人都歇下的时候,睡眠却不再光顾依依,独留她在黑夜中与漫长的时间作斗争。

窗外好似传来了奇怪的动静。

刚开始,依依还以为那是风吹动树叶造成的,可仔细听了听,却并非这么简单。那并非树叶随风舞动发出的沙沙声,而是什么别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叶子中穿梭,夹杂着些许树枝摩擦的声音。依依突然反应过来,恐慌一下子爬上了背脊,致使她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单。

就在她想出声喊兰湘时,窗子被唰地一下打开,让帘子也随之飘动。依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瞬间,她就着微弱的月光好似看见一道敏捷的影子跳入窗里,落到她的被子上,然后又跳了下床。

在那个东西隔着被子碰到她的腿时,依依几乎要尖叫。不过,随后就有一根手指头抵在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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